连日来,酒楼中高朋满座,几乎一日下来,都能有数百人的客流量,这是在以往所想象不到的,换作是平常,一天能有几十人光顾,就已经算是不错,但直到张勉的说书来了之后,客流量硬是增加了好几倍,这可让酒楼的店家高兴不少。
尽管有超过一半的人来这里,是冲着张勉的说书来的,但也为他的酒楼带来了极高的人气,听书总得要喝茶,吃点心之类的吧,光是这些附加的消费,就能给他带来不少的利润。
张勉这几日讲的都是《三国演义》,而沉鱼则讲的是《水浒传》,他们两人互相串着讲,沉鱼是白天场,张勉则是晚上场,两人分工明确,效率倍增,而且张勉还发现了,沉鱼现在说书起来更是轻车熟路,毫不费力,洋洋洒洒地讲出来,让场下的人全都听得如痴如醉。
对此,张勉也没有落后,三国的故事也被他讲得声情并茂,赢得台下的掌声雷动。
“今日我们要讲的便是,曹操煮酒论英雄,关公赚城斩车胄,且说那日,曹操与刘备盘置青梅,一樽煮酒,二人对坐,开怀畅饮,论天下英雄……”
生于乱世,当羡英雄,而世间大多数人,皆泯然于众矣,英雄者,胸怀大志,腹有良谋,有包藏宇宙之机,吞吐天地之志者也。
“好!好!”忽然座下有人鼓掌叫好,众人尽皆侧目而望,只见此人面如冠玉,唇齿皓白,身着白袍,长发飘逸,端的是一位翩翩公子,他拊掌笑道:“好一句包藏宇宙之机,吞吐天地之志!”
张勉朝座下之人看去,眉间一动,面上当即大喜,因为他看到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那久违的名士仲志,想不到时隔将近一年,他居然出游回来了,当初他说为了出外见见世面,如今回来之后,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与过去不尽相同,更多了几分飘然之气。
“仲兄!”张勉从台上跳下,穿过人群,来到他身边,与其相拥,激动道:“仲兄,好久不见,别来无恙啊!”
“张兄,好久不见!”仲志也同样面色激动说道。
“走!我们去喝两盅!”张勉拉住仲志的手,然后对沉鱼说:“这场你来替我。”
“好的,少爷,你尽管放心吧!”沉鱼点头应下。
之后,他们两人便来到酒桌前,叫了小二,点了两斤切好的熟牛肉,一盘花生米,还有两坛酒,两个酒碗,摆在面前。
张勉给仲志和自己各自倒了一碗酒,然后举起酒碗,豪情万丈地说:“来,仲兄,先干了这碗酒!”
“来,张兄,干!”仲志挽起衣袖,举起酒碗,仰首饮尽,放下酒碗,一滴不剩。
张勉一抹嘴,便是笑道:“仲兄,久未相见,不知这些日来,你都过得如何?”
“张兄,不瞒你说,此次出外云游,收获颇多,让仲某增长了不少见识。”仲志便将他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,一边喝着酒,一边娓娓道来。
看过沿路的风景,遇过刁蛮的匪徒,见过修道的高人,也尝过美味的佳肴,还与他国的文人墨客吟诗歌赋,斗酒弹曲,可谓是五彩斑斓,多姿多彩。
也因为这些经历,仲志感觉自己的境界又提升了一个档次,整个人的思想都得到了升华,眼界开阔了许多。
“张兄,你说得很对,出外云游,确实是对自己灵魂的一次洗礼,对了,你曾说过的那句话叫什么生活不止是什么来着?”仲志现在说话都不再文绉绉,估摸着是跟张勉学的。
“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,还有诗与远方。”张勉笑道。
“对!正是此句良言!”仲志说。
张勉心中暗笑,看来正是这句话让他颇有感触,所以才有了这次的出游。
“对了,张兄,此番出外云游,一日灵感突发,作了一首曲子,你替为兄听一听。”
“仲兄吹奏便是。”
仲志擅箫,吹奏的自然便是箫声,当他取出排箫,沉神定气,将箫孔对准口中之时,微闭着眸子,气息调匀,一曲空灵悦耳的箫声,便是陡然而出,那声声幽婉,曲音空灵,洞若天籁,在这酒楼中飘然而出。
张勉闻声而思,这首箫声如那阳春三月,带来了万物复苏,就像萌芽中的生命,开始茁壮成长,一点点,一丝丝地从无到有,从有到幼,不断成长的过程,缓缓的箫声中,也时常带着那急转而下的节律,也因为如此,方才显得节奏高低不一,虚实相接。
酒楼中的人听闻这道突如其来的箫声,登时纷纷被吸引住了,循着箫声的来源之处,翘首而望,这样的箫声,他们从未听过,如同一幅幅真实的自然画面,淋漓尽致地展现在自己眼前,形象而栩栩如生。
“此箫声是为何人吹奏,实为天籁之声啊!”有人在认真地聆听之后,便是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