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在培帝到达边境的第三天,他们耗费了足以让一个寻常人叛变的银钱,收买了关城守卫中的一个小将领。
若是平日里或是在战场上,这个小将领是不足以让人瞩目的。
可他是负责外派出去搜罗将士们尸首的一个小统领,每天他都有资格带上一小队人,去关城外四处搜罗被遗落在下外面的尸首。
这,对于想要去顾家军营帐里探查情况的小分队来说,是最合适不过的组合了。
他们商议,在五月初二这天下午,由张坤带领一波九人的小队伍出城门,暗处隐藏的培军直接把这波人截杀了,再趁着夜色昏暗,由张坤把乔装打扮的他们带进关城里。
这是会杀头的大罪,张坤知道。
可那些银钱,哪怕他当一辈子的平民都攒不来那么多呀!
苦日子和唾手可得的纸醉金迷,他选择了自己的心之神往,也选择……亲手送自己手下的弟兄去死。
当天下午,张坤带着赴死的兄弟们出发了。
那天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下午,只不过是外面战场当中又多了几具顾家军的尸首罢了。
不同的是,这一次,是他们的小小将领亲手送他们上的路。
当天夜里趁着月色正浓看不真切人脸,张坤带着由培军伪装的士兵进了城门。
周敢言这次正在守门,他是认得这个清场的小队长的。
张坤带着人正要走过去,周敢言突然开口:“唉!你等等。”
几人气息一凝,生怕他们的伪装被看穿,没想到周敢言只是过来问了一句:“今个儿没找回人来,战场上的尸首估计清的差不多了吧?”
呼——
张坤叹了口气,这才回答:“倒是有可能,只是我今日去的地方有些偏了,没遇到遗落的尸首也正常。”
“唉。”周敢言叹气:“要是外面再没有别的尸首就好了,至少证明他们可能还活着,还能给人一点儿期颐。”
这话直直地触痛了张坤的心。
因为……他刚刚害死了自己的将士,那些同他一起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兄弟。
“快走!”张坤身后的一个名叫巴达的培军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:“赶紧离开这儿!”
他吓得一哆嗦,赶紧找理由离开:“行了周大哥,我今日已经这么晚了都还没吃上饭呢,就先不同你闲聊了,我先进去了。”
周敢言摆摆手:“好,你忙吧。”
一群人强装镇定,先是大大咧咧地进了军营,趁着四处火光昏暗不清晰,并没有几个人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。
他们几人藏在各处的隐蔽处,只待时机成熟便打算偷溜进顾舒尘的营帐里。
若是能直接掳了顾将军去是最好的,若是不能把人带走,那能偷走一些机密,或是想办法将他们的粮草烧尽也是个法子。
毕竟……兵不厌诈,在战场上这样的举措都称得上是正常的。
天色彻底暗了下来。
营帐当中,只有偶尔经过一两个巡逻的将士,除此之外便只有微弱的说话声。
“喂,张坤,你们将军的营帐在哪里?”巴达用胳膊肘撞了撞张坤,没好气地说:“还不赶紧带我们去?”
其实巴达心里很讨厌张坤这样的人,这样能为了钱财出卖自己疆土的人根本算不上一名合格的将士,所以他每次面对张坤时都没有什么好语气。
可怜张坤,被撞的肋骨生疼也不敢出声,只能忍着疼回:“在,好像在前面那个大帐篷里……”
几人放眼望去,前面有好几个大小差不多的帐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