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都吓了一跳,姜止眼睛很红,表情很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,说:“别、别吵!”
“别吵?”宛宛揉了揉她的脸:“世子,您怎么了呀?”
姜止头痛欲裂,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:“你们、你们别说话——”
他们很快安静下来。
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,它说:
离开。
离开马车。
姜止站起身来,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,一手抓住周敢言的肩膀稳住身子,说:“停车,赶紧停车。”
漠四赶紧停下了马车,探进来头问她:“怎么了?”
“周大哥,麻烦你跟我一起下车撞,”姜止慢慢悠悠地往下走,又说:“宛宛你就先跟着寄芙,你们一路往培国赶路,别回头。”
宛宛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,又问了一句:“世子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姜止:“出了一点儿变故,我不能坐这辆马车了,具体我说不清楚,你们先走吧,如果我能平安到达培国,寄芙,我会来找你。”
寄芙点点头:“那世子你保重,我们会照顾好宛宛的。”
马车停在一处官道的树林里,周敢言扶着姜止往旁边的小路上走,两人趁着夜色掩盖住身形,跌跌撞撞地往贯城赶。
贯城是姜止的封地,也是去边境的必经之路。
夜很黑,她缓了一会儿头已经不疼了,也不让周敢言扶着她了,自己直起身子慢悠悠地往前走。
“瑞王你为何要下马车?”周敢言问。
姜止朝他摇摇头:“别叫我瑞王了,以后就唤我小止吧,瑞王这个名头太扎眼了。”
周敢言又问:“那小止,你为何要从马车上离开?”
“我怀疑有人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了皇帝,有点不对劲,这一路上出来太过太平了,我……觉得有问题。”
她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,反而调侃周敢言:“怎么?周大哥是不是坐不成马车要徒步了,心里有点儿难过?”
“哪是这个呀!”周敢言爽朗地笑了一声:“从前我在军营的时候,多远的路我都走过,怎么会怕这么一小截路呢!”
“我是担心,担心我们……逃不掉。”
说什么来什么。
他们还没彻底脱离官道这条路呢,突然听到打王城那边来了一大队人马,手里高举着火把,速度很快地往贯城那边去了。
此时,距离他们离开王城不过半个时辰。
“完了。”姜止叹口气:“我猜的没错,果然是有人泄露了行踪啊……”
两个时辰以后,路上的这辆马车被人团团围了起来。
“瑞王呢?”
为首的将领用眼睛睨着漠四,语气很不客气:“赶紧把瑞王交出来,我们还要带着他回去复命!”
漠四冷笑一声:“什么瑞王,这马车里坐的是培国的公主,你们凭什么拦这辆马车?”
“什么公主不公主的,”那将领目中无人得很,语气不善道:“里面的人赶紧出来,我们要带瑞王回去!”
“赶紧滚开!”巴达拦在马车前面,一脸横肉的模样倒是有些唬人:“想冲撞我国的公主吗?先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!”
两拨人剑拔弩张。
“够了够了。”寄芙伸出一只手来撩开车帘,斜着眼睛看:“既然你们铁了心要冲撞我,那便查吧,只是回去后若查不到人,还希望宣帝能给我一个交代。”
马车里的人慢慢走出来,在寄芙身后,是已经换回了丫鬟装束的宛宛。
除此以外,整个马车空无一人。
“怎么、怎么会!”那将领眉头紧锁:“明明有人说三个鹰羽卫的人上了一辆马车啊,怎么会没有人?”
漠四:“这路上马车那么多,你凭什么就觉得是我们?”
巴达表情更凶:“说了没人没人,你们非要查,还冲撞我国公主,难道这就是你们宣国的待客之道?”
漠四本以为这样他们就可以逃过一劫,没想到那武家将的统领又说:“主子说了,培国公主和瑞王爷是最好不过的朋友了,如今瑞王不见了,你们都不能离开王城!”
说着他招了招手:“来人,给我把人带回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