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志才此时没有说话,而是看了一眼老刘,然后端起了面前的茶杯,喝了一口茶水。
看到戏志才的这个动作,再联想到他刚才问田丰的话,老刘心中一震,他明白了戏志才的意思。
现在正好是七月份,正是一年之中雨水最多的时候,因此城外大河之中的河水才会流势湍急,而戏志才之所以问城中还有多少百姓,是因为他想要用水攻来取下邺城,只是这样一来,邺城之中的百姓必然也会遭遇大难,而知道了城中居然还有二十多万百姓之后,戏志才已经开始犹豫了,为了除掉张角,让二十多万百姓为他陪葬,这样的战功究竟是功还是过?这算不算是草菅人命呢?他知道主公心思缜密,因此便做出了喝水的动作,以此来暗示主公,看主公如何决定。
二十多万百姓的性命,再加上城中的黄巾军士兵,那就是三十多万条生命啊,要是自己为了达到目的,而不顾百姓的死活,那还算什么父母官,因此老刘目注戏志才,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。
以自己对主公的了解,戏志才当然知道老刘肯定会反对自己的意见,他也知道主公一向爱民如子,如何会用城中百姓的生命做赌注,来换取攻取邺城的胜利呢,要是主公同意了,他才会觉得奇怪,但是眼下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,可以令官军尽快攻下邺城。
只是帐中的几人听到了戏志才问了一半的话,然后也看到老刘对他摇了摇头,搞得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,袁术心下恼怒,心说有什么计策说出来便是,干吗给我们打哑谜,于是便对戏志才道:“戏先生怎么只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,我这里还急着想听听先生的高见呢,你就不要卖关子了。”
戏志才从刚才起,便有些不齿袁术的为人,因此没有搭理他,而是接着问田丰道:“元皓,现在邺城的城门是否还每天如常开放,我们的人能不能混进城去?”
“前两天我们来了之后,城门关了两天,不过可能是看我们没有攻城的打算,而城中的百姓有些家在城外的要出城,还有一些要进城的百姓也聚集在了城门外,因此今天白天只有东门打开了,但是对进出的百姓盘查很严,我们只有招几个当地的士兵才有机会混进去,其他人恐怕很难混入城中。”
“只要能进城就好,主公我看这样吧,我们先不要把邺城围得太死,而是这两天多挑选一些来自冀州的士兵,让他们化装成普通百姓混入城中,要是城里有亲戚朋友的更好,这样他们还可以有落脚之地,如果有了他们在城中,主公觉得我的计策还可以实施吗?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我想可以用公皓的计策试试,只是城中百姓人口众多,你不怕张角他们会知道你的计策吗?”老刘对戏志才道。
“主公放心,只要百姓知道如何逃过这场灾难,保住自己的性命便可以了,之后我们可以将他们移去幽州,安置好他们的生活,如果有不愿意去的,也可以给他们一笔赔偿金,即使张角知道了我的计策,他又能如何抵挡。”戏志才胸有成竹的对老刘道。
看来也只有这样了,老刘也看到旁边的几人都有些急了,田丰、皇甫嵩和曹操已经隐隐猜到了他们两人所说的计策,而袁术和几员武将更糊涂了,可又不敢多问,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呢。
于是老刘道:“既如此,那公皓就把你的计策跟大家说说,也免得大家着急。”
“是,主公,各位大人,刚才元皓已经说过了,现在城外大河的河水湍急,你们也知道现在是雨季,因此河水猛涨,水位很高,要是我们先把上游的河水堵住两天,会是什么结果?”戏志才向众人问道。
听他说到这里,帐中诸人除了袁术、关羽和颜良外,都知道戏志才要用什么办法对付张
角了,也知道为什么刘备会和戏志才商议百姓之事了,所以都不由得在心中道果然是一条毒计,即使城中的百姓没有被大水淹死,恐怕家产和房屋也都要被洪水泡塌或冲跑了,不过刚才戏志才和刘备也说过,可以赔偿百姓钱财或把他们迁移到幽州安置,所以为了除掉张角,这也算是对得起百姓了。
袁术实在憋不住了,于是便问曹操道:“孟德,他们说了半天了,我也没听出来是要用什么计策,你听出来了吗?”
“公路,河水被堵住两天之后,再把拦河的堤坝挖开,河水必然会冲向邺城,我估计以那条大河的水量,邺城又处在地势较低的地方,肯定会被大水淹没,我们到时候多准备一些船只,便可以乘船进入城中去抓张角了。”曹操念他毕竟是同僚,因此便对他解释道。
“哦,我明白了,果然是条好计。”袁术哪里会管城中百姓的死活,他要的只是如何攻下邺城、抓住或杀了张角,然后立功升官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