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刘闻言心里便是一沉,连忙叫吕捕头喘顺了气再说话。
吕捕头这才把气息稍微平复了一下。紧接着老刘问道:
“你重新说,仔细说,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王爷,这不是从您决定让笮融闭门思过开始么,我们州衙的人每天都有在傍晚时分亲自去府上例行检查。为的就是防止笮融出什么事。”
“结果今天,笮府的下人支支吾吾,说什么也不想让人进去检查。我们的人这才觉得奇怪。进府搜查之后,就发现笮融不见了!”
“怎么可能?难道他自己长翅膀飞了?”老刘一皱眉。
“当然不可能,所以我们也是摸不着头脑。”
老刘思忖了一会儿,恍然大悟:“看来这笮融总不算太笨,将自己故意蜗居在府内,看似是被软禁了,实际上正是鱼入大海,鸟入山林!”
“王爷,您什么意思?”吕捕头虽然听老刘这么说,但还是一脸懵逼。
老刘一皱眉:“你可真是记吃不记打啊!难道你忘了,隆福寺的事情?”
吕捕头恍然大悟!密室,暗道!想到这,吕捕头照着自己的腮帮子“乓乓”就是两巴掌。直打的眼冒金星。
随后干脆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,一边扇着嘴巴子,一边朝着老刘苦苦哀求。
“王爷,您原谅下官吧--啪!下官有罪啊--啪!”
“行了行了!人都跑了你玩什么自残?”老刘皱眉道。
“王爷!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啊!小人也是没料到笮融有如此心机手段!要早知道,我们肯定不会让他得逞的!”
“王爷请原谅下官失察之罪吧!”
见吕捕头一副软骨的样子,老刘忽然怒从心头起:“你可别没完了,你要是再说,我可真要罚你了!”
这下,终于吓得吕捕头不敢求饶了。
老刘心里暗道:笮融好歹也是堂堂下邳国相,心机比你可强太多倍了。要是他的阴谋都能让你知道,可也就别混了。
还有吕捕头这软脚虾的性格,真是让老刘喜欢不起来。此人只可用,不可信,更不可交。
所以老刘也不生气,挥挥手道:“既然知道了线索,那你们赶紧再去吧!记住带两只狗,别到时候人找不回来,你们自己倒被绕晕了。”
“是!”吕捕头领命去了。
老刘微微叹息。可真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这饭看来也不能好好吃下去了,于是老刘让几个女眷先吃,自己连夜去徐州府衙面见了陶谦。
陶谦对此事也是第一时间便已知悉,因此老刘来了之后,两个人开了一个简短碰头会。
陶谦身体抱恙,因此只能处理一部分日常工作,剩下的工作,才交给陈登打理。
毕竟陈登虽然已经是名义上的代理州牧,但之前官职微小,虽然有功绩但终究不能服众。于是陶谦便忍着病体,代为处理一些政务,好分担陈登面临的舆论压力。
就见陶谦对老刘说:“王爷。老臣这身体虽然有些好转,但也算是日积月累的,一时半刻也不会痊愈。所以有些事情,您还是找陈登商量比较好。”
“依老臣观察,陈登,王朗二人足堪大用。王爷若是想在徐州有所作为,必定离不开此二人。”
老刘点点头,暗暗叹服陶谦的识人之明。怪不得三国原着写到陶恭祖三让徐州时,写的如此情真意切。他是真的知道那个刘备是个伟略雄才。足堪委任。
而此时的老刘,比那个书中的刘备强了不止百倍。自然也逃不过陶谦的眼睛。他之所以推荐这两个人,一个是看准了老刘不可能久在徐州,因此推荐二人,实际上也就是帮他选了代理人。
另外一个,陶谦心里还是希望朝廷能在自己无力处理政事后,仍不失对自己的恩宠。这是陶谦的私心自不必说,但也没什么恶意。老刘既能猜到,也能理解。
于是老刘点了点头,又安慰了几句,便退出府门。
入夜时分。王朗府上。
陈登正和王朗相谈甚欢。他们提到了最近的土改政策,也提到了最近徐州发生的一些大事情,最后两个人的话题转移到了老刘本人身上。
“王先生,听说你和耽罗王爷有过几次会面。你觉得此人如何?”
王朗笑着点点头:“论才干,可比古之伊尹,管、乐啊!是个大才之人!”
“哦?先生何以如此高的评价?”
“你想啊,咱们徐州是全国首府之区,这不假吧。所以可想而知推行土改的阻力有多大。但耽罗王偏偏选了一块硬骨头啃,颇有一股冲劲!”
“再者,你看他所推行的土改政策,不敢说百分百尽如人意,但难能可贵在随时自查自纠。而咱们现在的官场,缺的就是勇于纠错的勇气啊!”
“还有,这耽罗王明明可以靠武力镇压那些不服的闹事者。但是为了百姓的生计而选择和平相处。反倒把自己置于那些未知势力的笼罩下,这份胆气也是值得让人敬佩啊!”
王朗说着,颇为心驰神往。他这半生虽然通读经典,但是一直没能遇到真正赏识自己的人。就算是陶谦把他招揽了进来,但却并不清楚应该如何去使用这个人才。因此,王朗身上的最大“潜能”也一直没有被挖掘出来。而王朗本人又是个薄脸皮,对此事从不主动,因此不得升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