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进一愣。刚刚和乔越起冲突的时候,自己明明看到老刘好像将自己置身事外一样,啥也没说也没做。所以自己这才敢放下心来,和乔越言语冲突。
但就在此刻,老刘却忽然间开口了,而且明显是在阻止自己。何进忽然心里高兴起来,紧接着眼角也似乎透起一股杀气。
“王爷,怎么?你要包庇这乔越?我可告诉你,即便你是王爷,也不能干扰正常的司法!这该是你以身作则的时候!”
“耽罗王,如果你今天要替乔越求情,那就是在纵容犯罪,在纵容加害陛下的凶手!这份罪责,你担待得起么?”
何进越说越激动,音调也越说越高。毕竟此时此刻他是“占理”的那一个。而嗓门越大,越能占据主动。
老刘点点头:“大将军,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。但我想请问,你今天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?”
“因为什么?自然是要给陛下找郎中。”
老刘一笑:“这不就结了?说开了,你和乔先生是在做着同一件事,为何要分个彼此、对错呢?”
“什么?耽罗王?你说我和他一样?你这是在侮辱本将军!本将军一心为了陛下,甚至反对过你公开寻医,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?”
老刘点点头:“不错,可是,大将军为何又同意了呢?”
“这……既然王爷当初坚持,本将军自然要卖给王爷你一个面子!”
何进说着,就看到老刘脸上露出一阵不可思议的诡异表情。
老刘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大将军,给我面子?是我的面子值钱,还是陛下的安危值钱?”
“如果你认为陛下还有被救治的可能,你就该全力以赴,而不是因为怕那些可能会出现的意外,就替陛下做决定,放弃陛下生存的希望!”
“何进,难道你如此坚持不让陛下就医,是在害陛下吗?你这样跟谋反有何区别?”
“你--!”何进一愣,没想到老刘说出如此话来,要是别的也就算了,谋反这个罪名现在对何进来说就是一颗文字炸弹,只要听到了就会爆炸。
临近重要的时刻,何进的精神就愈发敏感,这无怪乎他对老刘的话起了如此大的反应。
“耽罗王!你不要倒打一耙!谁在害陛下,你们自己心里心知肚明!”
“别怪本将军没提醒你们!黄巾贼可就在城内,还有那不知道的十常侍余孽。对了,加上乔越的‘帮助’,现在可能还多了些黑帮和造反派!到底是谁在唯恐天下不乱!”
老刘也笑道:“大将军,我在问你,你的职责是什么?”
“统帅天下兵马,对内卫戍京城和陛下,对外征讨叛贼,难道你不知道?”
何进的脸色依旧很难看,看向老刘和乔越的眼神也带着一些怨毒。
“本王当然知道。那么请问大将军,你怕那些叛贼么?”
“废话!本将军可是陛下亲自封的大将军,我会怕区区叛贼?”
“既如此,如果来了叛贼,大将军即请剿灭就是了,为何会怕叛贼出现呢?”
“难道是大将军也学会了人浮于事?学会了假公济私?”
“你--!”何进被老刘一句话给怼得没词了。的确,这是他想法上的一大漏洞。
因为按照何进的谋划。是要趁着陛下病重的时候,将大皇子刘辩拥立为太子。可是因为皇帝刘宏根本没来得及清醒就昏死过去,更是直到现在也没苏醒。而何进为了防止事迹败露,更不敢从宫外招揽郎中。
而与此同时,大皇子刘辩更是亲自找到了他。告诉何进他什么也不用做,只要等着皇帝慢慢死掉就好。在此期间,他可以以辅政的名义大权独揽,更不会担心群臣会有什么异议。
而只要皇帝慢慢正常死去,即便刘宏没有确立刘辩为太子,那个时候有何进把持,自己即位也是名正言顺。
如是这样的话,那么何进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,防止一切人来破坏平衡就好。而剩下的事,就统统交给时间。
何进经过深思熟虑,于是也同意了这样的看法。但毕竟这样放任的态度,不像是一个兵来将挡的大将军的作为,尤其是让老刘戳穿以后,何进的脸面上更是挂不住了。
“耽罗王,本将军自然有自己的考量,我想我还不至于事事都跟你商量吧?”
“再说,你之前一直都在徐州,对京城鞭长莫及。就算本将军想找你,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!”
“而你不在的日子里,本将军又要守好京城,又要分心处理陛下的事情。本将军不与你说那些琐碎事,但这不代表你就能开口胡说本将军人浮于事!”
“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,徐州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,就这样急匆匆地回京?你又想干什么?现在在这里除了数落本将军,你还做了些什么?”
“你自己说说,陛下的事情上,到底是谁出力最小?耽罗王,你现在还有立场在这里对本将军指手画脚么?”
老刘闻言却依然是气定神闲,丝毫没被何进的话所影响。整个人反而还哈哈一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