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月!阿月你在哪儿?!”一袭缃色长裙少女拨开如棉絮一般的云雾四处张望着,她的神色焦急,目光在茫茫云海之中四处张望,却依旧没有找到自己要找之人,她看向远处耸立在云海之中的一座宫殿,有些迟疑着停下了脚步。
那里是九重天之上炼丹处,因其中炉鼎炽热,其中存有天下异火熔岩,便离其他各个大殿最远,只是在九重天之上找了一圈也未找到,好似也只有那里没有去了。
她尚且年幼,虽有些修为,却也不能在其中做多停留,思量再三,最终她还是跺了跺脚,朝着炼丹房跑了过去。
往日里除了炼丹,百草神尊也不会呆在此处,而九重天之上自然不会有谁闲着无事跑来此处,便也无人把守,凤歌小心翼翼的推开大门,立即便有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。
“阿月!!你在吗??”凤歌没有立即进去,而是站在门边向内张望,内里大小炉鼎四处耸立,其中各色异火燃烧翻滚,热浪一阵一阵呼啸而来,还伴有火星如密集的星辰一般突然自炉鼎之中炸开盛放。
凤歌连忙侧过身躲开,但还是有火星飞溅在她衣衫之上,饶是这衣衫并非地界布料,却还是立即被灼烧了几个窟窿。
“阿月,你在里面吗?!”凤歌心中害怕,但还是朝里面喊了一声,见无人回答,便顿时要走,转身之时,她似乎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声响自里间传来。
“阿月,是你吗?”凤歌一愣,复又转身细细听去,便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。
“皇姐...你在哪儿?”这声音极其嘶哑,与平日里关山月的声音不太相同,但在九重天之上,也唯有他喊自己皇姐了。
凤歌大惊失色,顿觉不妙,也顾不得太多,立即循着声音就跑了进去,炼丹房并不大,很快,她便在一处角落里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。
“阿月,是我,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?”凤歌见他一身衣衫被灼烧的千疮百孔,脸上头发更是惨不忍睹,她又是心疼又是气急,顿时上前拉起他就要离开。
岂料未走出几步,关山月却是撞到炉鼎一足,随着一声痛呼,他竟狠狠摔在了地上,他挣扎着要起来,竟又将手伸向身侧炉鼎上,那炉鼎的温度哪里是他能触碰的,凤歌大惊失色,一把抱过关山月,有些恼怒道: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!”
岂料近了,她才看见关山月双眼紧闭,眼睛周围竟都是灼伤后的血污,她心中顿时明了,连忙躬身将关山月背了起来,迅速跑了出去。
这双眼睛被异火伤了,他还年幼,需要许久才能恢复,百草神尊无辜被神帝训斥了一番,于是之后这炼丹房便设有禁制,其他人再也无法靠近。
神帝训话许久,关山月也只是默默跪着没有说自己为何会去到那里,便最终以耽误课业,偷跑玩乐的缘由,禁足于不冻泉三个月。
不冻泉寒气极重,却也是灵气富裕之地,虽是惩罚,却其实也是为他疗养身体,泉边建有宫殿水榭,他便被关在内里不得外出,饶是如此,凤歌还是偶尔趁人不备偷偷溜进去陪他。
“阿月,你为何不为自己辩解?”凤歌看着大殿中央端坐着的关山月,有些愤愤道:“我知道你是被那他们诓骗进去的。”
“是我的错,”关山月摇了摇头道:“我贪图玩乐,没有留在课堂,不该荒废了课业。”
“胡说!”凤歌气道:“你的课业是同辈里最好的,你当我不知?况且平日里课业完成,偷偷跑出去玩乐本就属正常,你连我都要骗吗?”
关山月默默低下头,没有再说话。
“我知道,他们生自神界,生来就是神官子弟,便欺负你从地界过来的,是不是?”凤歌这些日子寻了几人问起这件事,虽各个都否认,但她却从他们神色里看出了不屑之色。
关山月没有答话,被包扎下的眼睛却是轻轻颤动了一下,凤歌将他轻轻抱在了怀里,关山月身子巨震,本能想要避开,却又渐渐放松,静静倚在她的身上,低声道:“皇姐,我为什么没有父亲和母亲?”
凤歌的手轻轻拂过他受伤的眼睛,鼻子一酸,柔声道:“谁说你没有,你生自天地之间,这天和地就是你的父母,可比我们都要厉害的多!”
“真的吗?”关山月这般问着,但心中的酸楚却渐渐消散,凤歌轻声道:“自然是真的,况且,你还有父神,有皇兄,还有我啊...”
“阿月,你不要记恨他们,因为你没有错,错在他们心胸狭隘,无知又愚钝,与他们计较,当真才是错...”凤歌轻声安慰着,她的声音温柔如风,顷刻间似乎驱散了周遭所有的寒意。
天上诸神,生命漫长,三月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,盘算着时间快要到了,凤歌早早便备好了私藏许久的一些点心,待到课堂结束,便立即御风朝那不冻泉而去,只是路上碰到随同父神去听政归来的洛宸,她才微微顿住了脚步,打了声招呼:“皇兄!”
洛宸笑了笑,道:“凤歌,你跑这么急做什么,平时从未见你这般慌张模样。”
“今日阿月解禁,但他眼睛还未好,我正要去接他,”凤歌说着,正要离开,洛宸拉住了她,轻声道:“诸位神官都还未离开,你这样子,成何体统。”
“皇兄说的是,”凤歌朝着不远处的神殿看了一眼,突然道:“今天似乎晚了一些,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么?”
“那倒没有什么大事,不过就是妖族那边,涂山与青丘又打了起来,殃及周遭,便有小妖貌似上了不周山来告状,”洛宸无奈道。
“都是同族,为何总是这般自相残杀,”凤歌皱了皱眉。
“还不是为了妖王之位,”洛宸叹了口气道:“可怜了其他小妖,硬生生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