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若没有其他事,可以随我一起去监察所,其中原委,我还要细细问你们,”张总检问道。
王富贵连连点头,三人便一起去了监察所,张总检见凰音浑身血污,面色憔悴,显然是受了一番苦,他心中愧疚,便招呼了手下准备了一些简单吃食给她,凰音此时知道事情有了转机,不消片刻就风卷残云的吃了个干净。
王富贵见她好些,心中也安定下来,他不想再拖,连忙开口道:“多谢总检大人了,我大哥之事...”
“你放心,我已吩咐手下去宁王府问询此事了,那桃之夭若真抢劫他人财物在先,你大哥伤人的罪责也会轻上许多,”张总检道。
王富贵松了口气,见张总检依旧面有疑惑,知道对方怀疑自己这边的身份,但他们毕竟做了假的身份入城,自己这边无论如何也是不能乱说的,更何况,就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关山月的身份。
“张大人,我们兄妹三人初到国都,本是随大哥处理一些私事,大哥是良善之人,只是性子直了些,并非有意要节外生枝,”王富贵解释道。
张总检摆摆手,道:“放心,我会查清楚这件事,绝不会冤枉或偏袒任何人。”
见他这样一说,王富贵总算是安心下来,不多久,就有下人来报,关山月已经被送了过来,正要询问是否送入大牢之中,凰音顿时起身急道:“我要见他,我要见他!”
张总检看了凰音一眼,吩咐道:“先送入候审室吧!”
候审室比起牢房的环境要好的多,简单的床榻桌椅都一应俱全,三人先去了候审室,直到见关山月被人抬了进来,那张总检饶是镇静之人,但还是脸色变了变。
关山月此时气息微弱如丝,周身衣衫尽数被鲜血染红,深可见骨的刀伤虽被简单止血处理过,但因为在水牢中泡了一夜,止血药物早就被水溶解,此时刚抬到床榻上,就立即有鲜血从他身上滴落下来。
凰音是第二次看到如此模样的关山月,她腿脚发软,立即冲到了床边,正要做些什么,张总检便拦住了她道:“他的伤太重,碰不得。”
“我替他疗伤,我会替他疗伤的!”凰音慌忙解释,连忙跪在床榻边,手上掐着叶落教的法诀,将治愈之力送往关山月的身体里。
王富贵也是看的心惊肉跳,浓郁的血腥气息让他不适的皱起了眉头,他没有想到,自己离开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故,也没有想到,这样重伤之下,关山月竟还能活着。
直到关山月身上的伤口复原,再也没有鲜血滴落,凰音才松开了手,身子瘫软,一时站不起来。
“姑娘的医术,令在下惊叹,不知姑娘师承何处?”张总检问道。
“是我爹爹教的,”凰音答着,目光却一直在关山月的身上,见他迟迟未醒,便又立即开始施法。
张总检看得心中惊涛骇浪,他从未见过这样高深的治愈之术,即便是逐玉仙山之上,也没有这样快就能将如此重伤之人治愈好的仙师,多半也是需要丹药配合,如今得见,他立即觉得面前这丫头身份不一般了,想来应是世外高人,亦或是...仙家?
想到后面,他却有很快在心中否定,虽然在逐玉山也会有仙家下界授法,但唯有逐玉山掌门才能独自得见,之后再由掌门传授给门下弟子,除此之外根本没有谁真正的见过神仙是何模样。
就在他沉思之际,突然听到一声喑哑的声音传来,便见关山月悠悠转醒过来,而关山月刚刚一醒,就立即观察周遭环境,一看到张总检,他便立刻坐起身来,脸色也冷的吓人。
“你是何人?”关山月伸出手将凰音拉到自己身边,冷眼看着张总检。
张总检惊愕与对方这么快就从一个濒死之人恢复过来,意识与反应也异常机警,他拱手一拜道:“在下张钰辽,卧龙城监察所总检。”
关山月淡淡看了他一眼,沉思了片刻,才渐渐放松了下来,他看了一眼凰音与王富贵,最后还是将目光落在张钰辽的脸上。
“在下月笙,”关山月说着,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,猛地咳嗽了几声,凰音见状,还要施法,却被关山月摆了摆手拦了下来。
“你的事我已经了解了,待将桃之夭请过来审问清楚,必定不冤枉任何人,”张总检说道。
“只怕她不会这么容易现身了,”关山月虽不知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,但以他心智,便也推测个大概,他摇了摇头,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只要是妖族在卧龙国作乱,监察所必不会放任不管,而且...”从之前张钰辽就觉得桃之夭这名字听着耳熟,此间总算是想了起来,越是立即说道:“桃之夭在妖界被下了追谕令,据说是抛夫弃子,她丈夫四处寻他,我手下这段时日也正在处理这件事。”
“追谕令?”关山月一怔,突然道:“追谕令是我下的。”
“你?!”张总检一惊,看向关山月的目光更加震惊了,他愣了许久,才发觉自己失态,便很快镇定心神,道:“既然有追谕令,那么她无论逃往何处,各处监察所都会去查她的行踪,公子放心,这件事若真是因为她犯错在先,定会还你清白。”
“追谕令我已经给她了,我与她之间...”关山月顿了顿,略微尴尬道:“并非那种关系,其中缘由不方便透露,却也是因为一些私事。”
“无妨,只要这件事还未定罪,监察所也会追查下去,”张钰辽安慰道。
关山月没有再说话,候审室中陷入一片寂静,只等着去宁王府的手下带消息回来,然而果如关山月所料,宁王府那边也没了桃之夭的去向,张钰辽派人再查这两天出入城中记录,才知道今日一大早那桃之夭就离开了卧龙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