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栖月宫时,凰音发觉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波澜,平静到自己都觉得讶异。
直到沧溟施法,当身后这座宫殿全然被冰封时,她似乎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响从脑海里传来。
啪!
有一根弦,在最为紧绷之下猛然断裂。
尖锐的刺痛感后,她的视线被黑暗侵袭。
苏醒时,凰音望着陌生的床帏发愣,良久之后,她才记起来,栖月宫自己已经回不去了。
可眼前这个陈设也不太像是仙池水榭啊?想着,她扭头往旁边看,不远处一华服女子正倚在桌案边翻阅着什么,再看她神情,似乎极为疲惫。
神帝凤歌?!
凰音一个激灵,哪里还敢继续躺下去,翻个身几乎是跳下了床榻。
凤歌立即察觉,扭过头向她看了过来,见她正一边手忙脚乱的穿鞋一边往自己这边看,目光相交间,凤歌轻轻笑出声来。
“傻丫头,不必慌张,”凤歌起身,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坐到榻边,“你的元神与这身子毕竟不是天生一体,而你修为尚浅,一旦元神激荡,身子便受不住了。”
凤歌声音柔和,听得凰音只觉得浑身都变得柔软下来,只是毕竟自己身边的是这天地之主,有些畏惧是本能的。
“多谢陛下关心,”她垂着眸应了一声,望着自己被对方握住的双手,一时抽不来也不是,就任对方握着也甚觉古怪。
凰音自小只有叶落教养,而叶落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父亲,对于亲情,她所知所感甚少,此时面对关心,反倒不知所措。
“听闻你胆子极大,一般的规矩礼法都束缚不了你,怎么此刻我看着却不太像呢?”
凰音怔怔,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位神帝似乎是在...打趣自己?
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,自己与她也没什么交情可言,若不是打趣的话,莫非是在责怪自己以往行事作风没有规矩?
正思忖着是否卖个乖时,凤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。
“寻常的仙子从不敢靠近阿月,也只有你敢在他面前如此泼皮无赖,”凤歌低低笑出声,“我以往从没想过阿月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失态。”
凰音心里越发惴惴不安,听着她的话总觉得这是在责怪自己,怪自己不该惹了关山月失了常性?
所以才会闹成如今这副样子??
“不过,这也是我一直期望的,”方才还笑着,这会儿凤歌又叹了口气,“我一直希望阿月能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,想做的事,如今...总算是有了。”
听到这里,凰音总算明白自己方才的一通胡思乱想都是多虑了,凤歌哪里是要对自己问责,这些话和这态度,分明就像是婆家见媳妇儿的模样啊??
“陛下?”心中如此想,但还是不太确定,便想知道凤歌对自己说这些到底是想做什么。
望着凰音疑惑的目光,凤歌的脸上慢慢浮起复杂却十分温和的浅笑,“你在外人面前也是这般的?与我这样生分,莫不是在怪我没有护着阿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