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于短暂宕机状态的纸镜刚回神过来,看到眼前一幕后,又再次陷入了失神的状态。
禁魔刃从詹妮斯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之间,划破皮肤,锯破了血肉之后,停在了右手手掌的中中部。
利刃再不能进分毫。
詹妮斯就这么用右手稳稳地平举着,接住了禁魔刃这一击。
对于刺客来说,自己的兵器某种意义上就是自己的一部分。而这次从手上传来的触感,毫无疑问意味着他本次攻击的失败。
他在刀刃被阻的同一时刻,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三个动作。一,右手将利刃连同血液和肉屑倒抽而出。二,双脚灵巧地往后暴退。三,左手自斗篷之下甩出三枚巴掌大的圆形物体。
没有时间感慨自己的失手,没有时间怀疑自己的技术,这一击失败就代表这次行动的失败。
风险过大,未知的事情出现得太多,再停留即为不自量力。
随着三枚小型炸药爆炸的亮光亮起,刺客一挥斗篷遁入了暗影,他果断地撤退了。
随着禁魔刃的限制远去,詹妮斯方才释放的魔法成功在这一时刻释放。一个紫罗兰色,带着复杂符文的方形法阵升腾而起,将三枚小型炸药的爆炸挡在了法阵外头。
“暗影刺客?”爆破的光芒下,詹妮斯将没有受伤的左手食指伸到嘴唇边,看着融入了暗影之中的刺客,若有所思地喃喃道。
纸镜略显懵逼地看着詹妮斯的脸。
首先,考虑到异世界人并没有系统带来的痛感限制,她没有办法想明白为什么那位詹妮斯主教在手掌被砍入一半之后,表情只是“若有所思”的程度。
再者,她没有办法想象,詹妮斯怎么是用这种诡异的方式,如此轻松地接住了那就算举盾防御都要骨折肉断的斩击。
就像是一位可爱的少女,在悠闲的散步中途,轻轻歪头抓住了一根从天而降的钢筋。钢筋打弯了那位少女的手骨,但少女只是发出了“是不是要下雨了呀”如此的疑惑......
很不合理,怎么想都不合理。
不合理的事实之后,很显然,詹妮斯身上有超出了一般认知的因素存在。
“镜小姐!你还好吧?”
是詹妮斯的声音。她焦急地看着纸镜,蹲了下来。
她声音依然弱弱的,根本难以想象这个声音的主人刚反击了一次极高水准的刺杀。
“请小心!那个刺客是从暗影之中来的!”纸镜于恍惚之间回神过来的第一句话,是一句似乎延迟了许久的台词。
刺客从现身到重新隐匿身形,仅过了十秒不到。
这句话,纸镜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头,或没有时间,或被打得喘不上气,或陷入恍惚。
现在回过神来之后,只觉得有点怀疑人生,但是这句话还是要说。刺客如果还没有放弃,他就会从暗影之中再度来袭。
“啊,谢谢你,我知道了。”詹妮斯似乎松了一口气,“不过无需担心,那个刺客已经不会再行动了。”
她对纸镜露出一个轻轻的微笑,在昏暗的环境,昏黄的灯光下,那笑容显得更加温暖。
“既然詹妮斯你有自信。”纸镜“呼”地一瘫,放松下来,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那种和林心莹相似的强大与温和感,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可靠了。
“刚才帮她挡了一刀......虽然说可能没有什么帮助,不过应该是让詹妮斯于友善的基础上更加了一些吧,既然现在抱上了这条大腿,接下来应该差不多就稳了吧......那种等级的战斗再来一两下,我真的顶不住啊。”
她是这么想的,直到......看了一眼自己的游戏面板。
体能值:5/100。生存值:65%。灵力值:37/100。理智值:90%。
“......理智值是为什么掉了10%啊?”纸镜反而是看着那个最高的数值,发出了疑问。
此前一直稳若泰山,保持着100%的理智值,居然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,下降了十分之一。
“游戏手册里头也说得不明不白的,反正是‘会影响到玩家精神与正常思考’的,差不多都会使理智值下降。唔,莫非是刚才那几下过于‘血腥’的画面让我本能感到了不适吗?”纸镜眨着眼思考着,“但......不对啊。”
按理来说,看见一个人的手掌直接被切开了一半,是一个让人会非常不适的场景。
按照游戏的理念,这些东西是毫无疑问要被“和谐”掉的。
同痛觉的机制差不多,系统会把手掌被切开的画面转化成“能够理解现状”但是不至于“令人难受”的一种状态。
如同痛觉不是让人简单的减少痛苦,或者感受不到东西,画面的处理也并不是打上马赛克,而是一种偏向更高级,智能更换画风之类的方式。
可纸镜也不是一般人,经过了不久之前的“疯狂”洗礼之后,她对于许许多多平日里头看起来不能接受的事情,也变得不是如此难以接受。
但要注意的是,这和“恐惧”这方面的情绪有关,和“不愿意”与“厌恶”还是不太一样。
她对于看见血腥的场景已经没有多少恐惧,有的只有本能对于这些的厌恶,以及吐槽的欲望。
再加上系统做出的和谐画风,别说纸镜,就是晕血的人想要对这样“血腥”的东西产生不适,也完全是不合理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