渤海城中,严从正在接待一群自称从乐陵过来的人。这一行人的组成看上去颇为奇怪,十来个衣着破烂的士卒,护卫着一个似乎才刚满月的孩子。那孩子应该是饿了,双拳紧握着,张着嘴不停的哭着。那为首之人,不停的做着鬼脸想要逗他开心,但显然都是徒劳的。
严从摇头笑了笑,让这些军中的粗胚来照顾这么个小娃娃,也真是难为他们了,当然小娃娃被他们照顾同样也是受苦了。
“孩子这是饿了,春桃啊,把孩子抱去后院,让乳娘给他喂些奶吧。你们这些人也是够了,出来办事还带着个孩子算是怎么回事?”,严从笑着说道。
严从话音刚落,他身后一位婢女便站了出来,从为首那人的手中接过了孩子,腰肢一扭一扭的去了后院。这一抹风情,将那十几个汉子给看呆了,有两个没出息的,甚至还连着咽了好几口口水,发出“咕咚”的声响,即便是严从离的挺远都能够听见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,严从不满的咳了几声,那为首之人才反应了过来,赶紧朝严从抱拳致歉,顺便给他那些“没出息”的手下每人一脚,完全忘了他自己刚刚也并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。
“那个,将军,咱们奉了严弘将军的命令,前来渤海求援,还请将军速速派人与我们一起赶往乐陵,晚了怕是来不及了”,为首那人赶忙说道。
“什么?乐陵被攻击了?你在和我开玩笑吗?乐陵城可是咱们的大后方啊”,严从对这人的话提出了质疑。
“这,还请将军不要怀疑,虽然不知道敌军是什么来路从何而来?但是我们出来的时候,乐陵南城门已经被破了。还请将军速速发兵,晚了只怕严弘将军就要顶不住了啊”,为首那人痛心疾首的说道。
“严弘大哥派你们来的?”,严从听这人报出了严弘的名字,表情变得缓和了许多,只是还是有些怀疑。
“是的,刚刚被您的侍女抱进去的便是严弘将军刚刚满月的孩子,而我则是这孩子的亲舅舅钱瑞文”,那为首之人见严从依旧是心有疑虑,赶忙自报家门。
“哦?刚刚那个就是我还未见过面的侄儿?”,严从“噌”的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一脸激动的问道。
钱瑞文心中那个汗啊,这严从将军关注的点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吧。钱瑞文虽然心中有些不满,可却也不敢表现出来。他在乐陵城有严弘的照拂可以呼风唤雨,但在这里他什么都不是,严从想要斩下他的头颅,那就是一句话的事。事后即便是严弘将军来了,也不会为了他一个已死的小舅子和严从两个兄弟反目。
“是的,那是严弘将军唯一的儿子,将军命令我们将他的家眷送走,并交待我们,如果事有不逮,只管保住这个孩子。路上我们真的遭遇了袭击,我们拼死抵抗,奈何敌人数量太多,我只得带着几个亲兵护卫着小严同先走。为了掩护我们,剩下的兄弟全都战死了,将军他的其他家眷也都,都落入了贼手了。我对不起严将军,对不起各位嫂嫂,对不起我的姐姐啊”,钱瑞文说着说着,一时情难自已大哭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