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昀妃举步入殿见到苏太后之后并未行屈膝礼,而是双膝跪地道:“太后娘娘万福金安,长乐未央。”
苏太后端坐殿上随便一挑眉责问道:“整日你们这样兴风作浪,哀家如何长乐未央。”
梁昀妃不卑不亢抬起头,竟然不见往日这张眉目之间吃斋念佛的淡然,而是眼中含笑颇为艳丽,几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。若不是早知道昌平郡公府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女孩儿,顾蓁几乎要觉得这是梁昀妃的同胞姐妹,长着一样的眉目,换成一颗不相同的人心。
梁昀妃淡淡道:“太后娘娘严重了。兴风作浪的不是臣妾,而是您亲自选的好儿媳,如今住在凤章宫之中的姜皇后!”
苏太后拍案怒道:“放肆!”
梁昀妃跪在地下端端正正没有丝毫摇晃,轻声笑道:“臣妾为什么信佛,就是佛家说因果?好人总会有好报,恶人也会自食苦果,这世间才公平的让人心安。幸好臣妾日日在佛前点燃的三根香火,供奉我佛慈悲,终究让这位皇后吃到了苦头。”
苏太后无奈道:“你怎么糊涂成这个样子!”
梁昀妃将鬓角碎发抿到耳后道:“臣妾没有糊涂。臣妾知道,姜家势大,我昌平郡公府岂能撼动分毫。臣妾能以一己之力叫她再也怀不上孩子,那就是臣妾的能耐,纵使赔上自己也在所不惜。若是他日青史有心,也当写上这位无德之后是怎么样在臣妾的手中绝望的。”
她眉眼之中染上一抹得意和触目惊心的疯狂。
众人被她的话语和神情唬的不敢吭声,尽都看着苏太后等着她的判罪。
苏太后见她如此,竟然染上了悲悯道:“你是为了那个孩子是不是?”
梁昀妃闻言神情恍惚,不多时竟然眼角带着一抹泪颇为意外地看着苏太后道:“太后娘娘,竟然还记得臣妾的那个孩子?”
苏太后颔首:“哀家记得。”
梁昀妃不可自治的笑出声来,声音越来越大,到了最后竟然仰天而笑道:“太后娘娘竟然记得,竟然知道是为了这个孩子,那您是不是也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?那么拙劣的手笔,多么叫人笑话,偏偏我自以为是总觉得世人良善轻易落入了圈套。”
苏太后没有说话。
众人之前,她无法说是,也无法说不是。
梁昀妃见苏太后如此笑声停顿在半空之中,阴测测道:“那太后娘娘可还记得昭圣二十六年那个秋天,也和现在差不多的天气,只是稍微暖和一点。那时候先帝卧病,您时不时的需要带着姜皇后到先帝面前侍疾。可是那天皇后没有跟您一道去,而是留在了东宫之中,说是惦记臣妾怀有身孕,特意叫人给臣妾送了上等的阿胶和燕窝。臣妾只当作是姜皇后何等贤惠,谁知道她虎狼之心!她自己没有生下一个嫡子,就要让别人也生不出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