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，慕容天时来陪我吃饭，全程我一句话也不说，只默默地流着泪。

“怎么哭了？”慕容天时问道。

我不说话，眼泪仍是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。慕容天时见状也不问了，只是掏出帕子不知所措地替我擦干泪痕。

我哭够了，这才抽抽噎噎地道，“今天有人在我背后说我坏话，他们说我丑，说我配不上你，还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。”

“别多想……”

“我怎么能不多想？他们说的是我，不是你，你当然可以无所谓！还是说，那些人私底下敢说那些话，根本就是你纵容的结果？也是，没有你的默许，他们怎么敢在背后妄议主子！”我心情不好，看谁都不顺眼，包括慕容天时。

被我无差别攻击，慕容天时神色微变，但他不好怪罪我，便叫来管家，冷声吩咐道，“传令下去，以后府上再有人乱嚼舌根，一律从严处置。”

“是。”管家领命照做。

我冷眼在一旁看着，一言不发。

慕容天时见我还是不高兴，只好转移话题，“西境那边传来消息，神医找到了，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。”

“慕容天时，你什么意思？你果真和府上那些人说的一样，嫌弃我脸上有疤，长得丑，配不上你是不是？”我目光直直地盯着他，眼泪又簌簌地掉了下来，我也不去理会。

慕容天时拿我没办法，他将我搂在怀里，低声安抚道，“我不嫌弃你，真的，你是我未婚妻，我怎么会嫌弃你呢？”

他隔着面纱，细密的吻落在我脸上的疤痕，呼吸渐渐开始急促，“现在的你也很好看。”

“啪！”我扇了慕容天时一巴掌。

慕容天时猝不及防，被我打得别过了脸，眼眶都有些红了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，眼神微眯。

这巴掌下去，我心里竟痛快了很多。

我表现得比他更受伤、更委屈、更激动，一手扯掉了脸上的面纱，脸上大大小小坑坑洼洼的伤疤瞬间展露于人前，“这样一张脸你说好看？你是在骗我，还是在骗你自己？”

不顾我的挣扎，慕容天时用力抱紧我，将我按在他怀里，让我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心跳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这三个字在这一刻体现出它强大的魔力，我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，安静地待在慕容天时的怀里。

“是我的疏忽，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。”慕容天时在我耳边低声保证，“以后不会了。以后府上绝对不会再出现那些言论。”
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任眼泪流淌，浸湿了慕容天时的衣襟。

慕容天时也感受到了，他抬起手笨拙又小心翼翼地拍着我的后背，给我安慰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突然伸手将慕容天时推倒在床上。

慕容天时一时不察，竟就这么轻易地让我得逞了。

我欺身上前，堂堂慕容府的掌权者就这样被我压在身下，我抓住他的手，带他去触摸我脸上的疤痕，同时凑近他，好让他看清我的脸。

“天时，告诉我，你现在是什么感觉？丑陋、恶心、想吐？”

有时候我真的很恶劣，自己痛苦，也想让身边的人痛苦。

是自虐，也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测。

没人会喜欢这样的我，因为我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。

慕容天时就更加不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