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着一扇屏风,慕容天时的身影在屏风上若隐若现,水雾争先恐后从屏风后冒出来,却在空中很快散尽。
如此夜晚,室内一片安静,只剩屏风后哗啦的水声,烛火无风摇曳,潜伏在角落的黑暗伺机而动,随时都可能扑上来。
我躺在榻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,今夜的慕容天时格外知趣有情调,我倒想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。
面对我缠着纱布都古怪模样,都能满眼深情,连我都忍不住相信他对我是真爱了。
我已经答应过慕容天时不会偷看,不过我真的想看慕容天时也拦不住我,从我这里到屏风后并没有几步路。
但我并未靠近一步,始终停在安全界限之外。
不是因为我守原则,我的原则摇摇欲坠,随时都有可能动摇,而是我觉得现在的气氛也不错。
比起直白的情爱,那种暧昧拉扯的刺激感更让人欲罢不能、流连忘返。
当慕容天时穿着白色的中衣出来时,整个室内仿佛都在那一刻亮了起来,他那身皮囊漂亮得不像话,上位者的气场让他看上去高不可攀,空气中的暧昧感飙升到极致。
烛火熄灭,我躺在里侧,慕容天时躺在外侧,规矩得很。
黑暗疯狂占领房间的各个角落,黑暗中的我什么也看不见,感官被无限放大,慕容天时的存在感是那么清晰。
我有些新鲜,又有些乏味,两种情绪在我心底交织,让我没办法入睡。
慕容天时说陪我睡,就真的是字面上陪我睡的意思,没有任何越雷池的举动。
我在黑暗中盯着慕容天时的侧颜,盯了一会儿困意就袭来,我道了声晚安,也没管他听没听见,翻了个身打算睡去。
“晚安。”慕容天时的声音轻得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。
我都是睡到自然醒,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床一侧空了,慕容天时早就离开去处理要务了。
果真敬业,我想。
紫襄端水进来给我洗脸,我脸上缠着纱布,脸自然洗不了,只能刷牙,并且刷牙的时候还要小心,纱布不能被弄湿。
不过这显然有些难度,我折腾了好久才完成洗漱。
头发没办法梳了,都被纱布缠在里面,痒了只能挠,这种感觉同样折磨人。
我也只有在柳煜清给我换药的那天,解开纱布洗头梳头,才能得到短暂的缓解。
吃完早饭后,无聊的我又召来几个长相好看的侍卫,只盯着他们不说话。
可能昨天那几个侍卫回去后跟周围人说了,今天这几个侍卫从头至尾都不动如泰山,笔直地立在那里任我盯个够。
我自然也不客气,直到脸上温度降下去,我才放他们走。
这天到时间,柳煜清提着药箱过来给我换药。
我脸上的纱布已经提前褪去,并洗完头擦干,紫襄正给我梳头。
柳煜清表现得很正人君子,他在外间等着,并没有进来。
紫襄给我梳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,柳煜清就那么安静地等在外面,没有表露出任何怨言。
待会我的脸又会缠上纱布,梳的再好看也没用,紫襄给我输了个简单好看又容易打理的发型。
我望着镜中的自己,脸上的疤痕还很明显,但细看之后可以发现疤痕没有原来那么狰狞了。
我站远一些,脸上的疤痕模糊起来,搭配上今天穿的紫衣,竟意外有些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