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阿婉比赛厨艺的男子彭惜霜,他当日傍晚便死在了专属于他的宽敞厨房里。
阿婉是第一个知道的。
本来她还想借着寻他切磋的机会,好好逛一逛空难堑,哪料才进得厨房便受到那么大的惊吓。
那时天色将暗未暗,整个空难堑里还没掌灯,从外边射进来的夕阳余晖把一切都染上暖暖的黄色。
阿婉一路转来,见了很多大同小异的房间,虽然没多大斩获,但乐得没人跟随、轻松自在。
“彭大厨?彭大厨你在么?你不会因为一次失利就气馁了吧?其实你的花馔做得还是挺好的。”
她声音轻快的在门口喊了几声,见一直没人应答,便自作主张推门而入。
在她脚下,有什么东西软软的垫了脚。她低头望去,才发觉脚边零星的散布着几朵鲜花。
目光向里延伸,花朵越发密集。尤其是一个巨大的水缸边,更是成堆累垛的围满了花朵。那感觉就像是,缸里边七彩的水满溢出来。
没见过花朵还能放在缸里储存的。
她这般想着,继续往缸边走去,一边走还一边躲闪着那些铺展开的花朵。
地上的花每一朵都正值盛放,那蓬勃的生机叫她敬畏和期待,也不知那大缸里边又是个什么样的场景。是艳瓣横陈、气味交杂?还是分门别类、相得益彰?
她探头往缸里望去,猝然映入眼帘的场景却叫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。那一刻,她的血液凝固、浑身发冷,肩膀颤抖个不停。
彭惜霜死了。就死在那个缸里,缸内花朵半遮着他赤luo的身体,露出他纤长傲慢的脖颈,还有他的胸膛。
可能是失血过多,他的身体干瘪的贴在肌骨上,完全没有活着的光泽和水润。他的眼睛惊恐的睁大,嘴巴也微启着,似乎还想不甘的诉说着什么。
桶里的花果然也和地上的一样,极尽新鲜、绚烂的怒放着,诀别般张扬、用力、肆无忌惮。
时间一点一滴过去,阿婉终于从这幕中回过神来。她又飞快看一眼桶里的彭惜霜和花朵,而后嫌恶的挪开眼睛。
此刻,在她眼里,那些花变得从未有过的丑陋和令人作呕。她忍受不了胃里的剧烈抽搐,捂着肚子狼狈的跑了出去……
“右使,你没事儿吧?”许久没见阿婉的毒念央寻了过来,看到她惨白的脸色,忍不住关切的追问一句。
“唔,没事。”她说完这句静默一刻,然后才说道:“彭惜霜死了……”
“谁?”毒念央对阿婉之外的事盖不关心,她看一眼此刻置身的所在,半天反应过来,“你是说和你比赛的那个大厨?”
“嗯。”阿婉压抑着胃里上冒的酸水点一点头。
“嗡金那个女人也太狠了吧?不就输了次比赛,就要人性命呀?”毒念央掐着腰柳眉倒竖道。
“不一定是嗡金做的,彭……死的太诡异了。”
“在里边吗?”毒念央拍着阿婉的肩,“你在这儿等等,我进去看看!”
天彻底黑了,阿婉站在门外,很纳闷毒念央还能看到些什么。
不多时,毒念央出来了。她看得出彭惜霜的死对阿婉的触动很大,所以尽量避开这个话题不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