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婉沉浸在这个新奇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、今夕何夕……直到她落到了岩浆的底部,看到所有的小虫再次变得稀少,一颗巨大的花藤在岩浆里绽放出指甲大小串珠的花朵,她这才恍然回过神来。
这一切竟然是在岩浆里?!那些小的生灵不怕熔岩高温便也罢了,一棵植物居然也能有如此神质!
她扒拉着无形的隔层,一直沿着那根花藤观望,不经意间发现那串珠的花里不时会飘散出微小赫赭色的颗粒。那颗粒似乎带着巨大的力量,只要落入岩浆就会加深岩浆的颜色,还会加速它们的向上涌动。
望着这幕,阿婉突然有了种大胆的猜测:会不会这花藤就是熔岩的火种,这岩层就是这花粉融化的?
噗通!她只顾琢磨着这种可能,没提防脚下又被绊了一下。但她还没爬起身来,就又突然看到更加惊人的一幕:
在她的眼前,一根手指粗细的长藤从隔膜的那侧分离出一枝,连根须都没有的,就那么调皮的站在她跟前,还不时地抖动一下花穗。
“啊呀,可别!”阿婉伸出手想要捏住它的花苞,生怕它再飘出花粉把她融了。
她心里止不住的懊悔:自己怎么就那么粗心大意呢?!那岩浆里的橘蛇都那么大杀伤力,这不知年岁的花藤,哪怕就它一根旁枝还不更为厉害呀?
花枝才不管阿婉心中所想,只躲开她的手掌,把花穗蹭到她的脸颊上。
轻轻甜甜的香,细细滑滑的粉,并没有她现象中的那么恐怖。
这小东西是在像自己示好?
阿婉正反思自己何德何能,突然瞥见那花枝鬼鬼祟祟的将一条斜枝深入她的腰间。在那里挂着的,是太一赠给她的匕首。
“这个可不能玩!”阿婉迅速出手把匕首拿开,那花枝果然跳着转到一旁,就像同她呕气一般。
这……怎么感觉是自己反犯了多大的罪过呢?阿婉明知自己要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加倍警惕小心,可她就是不忍看这小东西难过。
罢了,就冒一次险吧!看它那么可怜见儿的!再说它要想要自己的命,也不必用匕首不是?!
她这般安慰着自己,终于把匕首递给了花枝。那花枝像垂死的病人瞬间活了过来,它绕着匕首好一阵亲昵,而后又握着手柄好一通挥舞……
明亮的刀光闪地阿婉眼花,就在她再次考量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时,那花枝终于收手了。
它把匕首插回刀鞘,重新放到阿婉手里。不等她做出反应,缠着她的手腕就往一处拖。
“诶,你干嘛?!”阿婉挣脱不过,被它拖的跌跌撞撞。待她通过一段漫长的黑暗,看到微弱的亮光时,她还不知等待她的外部世界又是一个怎样的模样……
终于到了亮光处,但冰冷的水却从四面八方涌来,冲击着、拉扯着她,想把她撕成碎片。
不过还好,她手腕上的花枝没有松开。它拉着她,带着无声的指引,一直往水的上层拖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