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病体缠绵,阿婉在床上一躺就是四五日。虽然,有陶歆的细心呵护和照顾,她慢慢积攒了力气,可以自己下床行走了,但是这嗓子不知什么缘故,依旧发不出一点儿声音。
这期间,青青和黎陌都几次过来看望,只有玄冥一次都没有出现过。
开始时,阿婉以为是檀韵的管束,后来,她隐隐察觉到不对来。
依着常理,即使玄冥不能过来,檀韵也不会放弃这大好的嘲讽机会啊,可是他们两个都没有出现。不仅如此,连青青和黎陌都鲜少提到玄冥;即便偶然提起,他们也会很快转移话题。
“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?”这一日,陶歆又去给阿婉熬枇杷羹。她趁着白裔还在屋里坐着,连忙问出心里的疑问。
“什么?”白裔漫不经心的斜倚在椅子上,看着并不像做贼心虚的模样。
“玄冥呢?这些天怎么都没有见过他?”阿婉没有被白裔的表象所骗,见他装蒜,直接点出玄冥的名字。
“呵——他啊,”白裔下意识的摸一下下巴,表面作恍然大悟状,实则内心里庆幸不已——得亏这丫头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了,只能找他问些简单问题;若是她活蹦乱跳、能说能笑的,不消两句话,估计就哄的陶歆实言以告了。
“他去剿叛啦!”
“剿什么叛?莫罗洲不是挺团结吗?哪有什么叛乱?”阿婉盯着白裔的眼睛,妄图从分辨出真假。
“啧,团结?难为你从哪儿看出来的!这玄冥手段温和,素来对那些个手下太过包容。这不,前几日得到消息,说是东南边的檀韵的故土发生了叛乱,一帮子的鼠妖因为分粮不均,竟造起反来……”
“不过这么点小事儿,还用玄冥亲自镇压?”阿婉半信半疑,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“在你是小事,在别人——就不一定了。更何况,还有强劲的枕头风吹着……”白裔这番话说完,看阿婉的神情越发松动,连忙趁热打铁道:“这事儿,本来在我们看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,但玄冥偏偏在离开前一再叮嘱我们,务必不能将此事告知于你……”
原来只是这样!阿婉心里的担忧去除,随之而来的确是难以遮掩的失落。
原来,她以为无论檀韵怎么着,都不会影响她和玄冥的友情,但现在看来,是她太过自信,下结论为时过早了。
阿婉信以为真,却不知道,为了叫她相信,这番说辞是早早备下。而且这段谎话里十句里至少有七八句都是真的。只不过,那些真话,诸如鼠妖叛乱之类的都已经发生过了,白裔却是老瓶装新酒,活学活用罢了……
“诶,开饭啦!”
阿婉还未从这种情绪中转寰过来,就见陶歆端着一个托盘进来。托盘上,清蒸的面绊菊花、拔丝的香蕉船,还有银耳桃胶羹和芹菜炒百合虾仁等各色护嗓子的菜肴。
“又这么多菜?!”阿婉徒劳的张张嘴抱怨,“每天吃这么多,我都快胖成猪了!”
“嗤——”习惯使然,一看见阿婉嘴唇的抖动,白裔就忍不住解读出来。只是这一次,他没憋住笑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陶歆每天期待着阿婉开口说话,但耳畔依旧收不到她的话声音,反倒是白裔的笑声,就像是一个大大的嘲讽,在这屋子里异常响亮。
“你说你,看见阿婉没事儿了,是不是就不用在这儿看着了?每天什么也做不了,却还在这儿蹭着、不时发出些噪声,都不知道自己多招人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