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浅冒着磅礴大雨赶往宫门,浑身湿透,眼中进了雨水,使得眼球有些发痛,针扎般,难受得睁不开。
远远便看见两人被毫无尊严的吊在城墙之上,她惊怒交加,恨不得当即撕碎了祁言卿那贼头子。
她咬牙缓缓走了出去,紧盯着城墙之上一切动向,目光锋利如用一把把刀子。
萧柄盯着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,脸上露出惶恐害怕,大声阻止,“浅浅快跑,别过来!快跑!”
他不停的挣扎,身子随着重力不停的前后左右晃荡,浑身却仍是使不上劲。若不是从被抓的那一刻,他与青卜便被喂了软筋散,以这等铁链根本困不住他。
“浅浅!别过来!”他嗓音嘶哑,面色涨得通红,双目龇然欲裂,“快走!走啊!”
城墙之上的守卫也发现了她,领头的冲手下低声命令一句,霎那间,四面八方出现了数十名弓箭手,以及拔剑迎接她的穿盔戴甲的众多侍卫。
叶浅嗤笑一声,看向城墙之上缓缓走出来的白袍男子,他一如初见那般温润如玉,人畜无害,配得上世间一切能用在翩翩儒雅的美男子身上的词。
可惜他实际上却是披着人皮的恶狼!
甚至比狼还要凶狠毒辣百倍!
隔着泥泞大雨看不大清他的表情,只依稀辨认出他在笑。她甚至能猜到他笑意中的虚伪与得意。
叶浅一步一脚印往前走去,拔出腰间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,蓦地脚尖一点冲向城墙。
周围侍卫皆大惊,弓箭手纷纷拉动弓弦,带刀侍卫迅速挡在祁言卿面前,大喊着护驾。
祁言卿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,身形一动不动,低声吩咐了声。领头侍卫面露疑色,却还是大手命弓箭手停了下来。
叶浅用力拽住捆住青卜的那根麻绳,刀如削泥般轻轻一割,绳索断裂,她紧紧抱住昏过去的青卜落回地面,将她靠放在墙边。而后又借力墙壁一跃而上,一手抱着萧柄的腰一手割断绳索。
萧柄紧紧皱眉,语气心疼又责怪,“浅浅,你不该来。”
“师兄,这件事我自己解决,你与青卜在这等着我。”她将两人靠在一块,后退几步抬头看向城墙之上的男人。
没有命令,附近侍卫没有一人动手,心中皆疑惑不已。明明清晨收到的消息是只要叶浅出现便动手,不惜一切代价将她的命留在此处。可现在人来了,却又不许他们动手,果然是圣心难测。
祁言卿静静的看着底下立如傲松的女子,面色复杂。她确实有令阿渊着迷的资本,临危不乱,即便身处险境,却依旧云淡风轻,镇定自若。哪怕浑身被淋湿狼狈不堪却不掩那谪仙般的绝美容颜,反而平添几分烟火气息,恣意又洒脱。
这等女子,若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,一定也会同阿渊那般对她痴迷吧。
但他可能不是。
并且只要她在一日,他与阿渊便始终有所隔阂。他越来越焦急,他不愿再等,他怕阿渊不仅不能忘不了她,反而对愈发情根深种,日日夜夜的想念,思之如狂。他也赌不起,所以这个不一般的女子必须得死,最好是立马死掉,多活一刻钟他便像在油锅中多煎熬一刻。
但现在真的有能力杀她,他却不能动手,不事不敢,是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