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韩悟打招呼的男人女人无不光鲜亮丽,艳贵逼人,对比之下我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t恤和牛仔裤,走在过道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。
反看韩悟--
他什么衣服在身,都有浑然天成的贵气。
对这些招呼笑语,韩悟偶尔颔首。偶尔只是眼皮子稍稍垂垂。
那些人不多说,只笑盈盈的翩跹笑语过去,路过再看我时,目光里划过些好奇,随之也冲我笑,我也回着笑,可笑归笑……
不经意低头看时,忽然发现地上的女人影有点儿怪。
方才路过的美人穿的是热短裤,紧身衣,可那影子却是飘零着,像是穿着条裙子,我又看了一眼,确定没看错--
这是怎么回事?
拧眉,我回头发现韩悟走远了。赶紧跟上。
想问问又作罢,和他越往里走,越是人稀少。
周围更是安静的厉害。
“咯噔、咯噔--”韩悟和我的脚步声在走廊里交错时,一直到了尽头房间,他看也未曾看我,没回头说了句“在这儿等”就自己进去了!
他推门的瞬间,屋内就传来了靡靡丝竹声。
那似是琴又像筝的声音,一下从门缝里溜出来,不吵闹不喧哗。和外面的喧哗形成强烈反差,大有种梦初醒、一线间的清明之感。而我瞅着门缝中露出的画面,脑袋倏的一下当机!
那是只精雕如玉的女人脚,斜斜的挂在贵妃榻上,随着韩悟开门我能看见她黑色长旗袍下若隐若现的大白长腿。
然后门“砰”的一声--
关了!
扑通、扑通、我心跳一下卡住似得,微微一怔时。走廊里就剩下我一个。
我惴惴不安的望着那门,韩悟要单独和那女人会面吗?
她是谁?这里的陪唱?似乎不像。那是什么?韩悟和她。什么关系?
一团的问号让我拧眉时,我迅速摇头--
不不不,韩悟不会有女人的。
想着,我退两步时,冷不丁撞了从对门出来的人。然后我觉得背后被用力一推,人直接坐在地上。
“哪个不长眼睛的……”
身怒意腾腾的声音响起时我早一屁股摔在地上,而那声音还没落,一个纯净又沙哑的嗓音打断了:“闭嘴。”
让闭嘴的那位,声音低着、哑着,和刚才屋子里的靡靡丝竹声似得,钻人耳朵。
我这抬头就看见一个喝醉的男人。
才初春,男人却裹着厚厚的黑色貂裘儿。
“红馆儿终于舍得换口味了么。”男人脸挺俊俏。也是丹凤眼眸,低垂着看我:“小妮子,你是哪个牌号?”
他说话时,我脸红了红--
“我不是这里的人,对不起啊,刚才走神碰到你了。”
看他裹着这么厚的衣服,想来是身体不大好。只说话时,发现他貂裘下的衣服是暗红色的锦缎袍子,微微怔了怔,又见他还穿了双黑锻布的靴子。
“不是这里的人,不是这里的人么?”
他说时,我抬头剑那双迷醉的眼,似笑非笑,我觉得不回答他,有些不礼貌,便应了一声,“嗯,不是这里的。”
我说完后,他朝我走过来,望着我的那双眼睛像浸着水的玻璃球儿,晃动的水波摇曳,满是秋波。
“那倒怪不得你不认得我了!”
他说话间,舍得把揣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。
那是双骨节根根分明的手,白的通透,连血管都看的见。
“先起来吧!”
他说话间,我瞅着那手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地上。
怪只怪这里地毯太过华厚,即便在地上坐着也不觉得冷,说了句“不用,我自己来”后,我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。
我可不敢让他碰我!
这人病怏怏的,让我有种我一拉、他就倒下的感觉!他不作声的缓缓缩回手,又眨了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睛。
这眼睛和修宸的女人气妖媚不同,多的是男儿的风度翩翩,他似在打量我,我则往韩悟的门口又走,脑海中还是刚才那妖精的身段儿,那长如玉的腿和足。
啊……好想想进去看看!
却是倏地,手腕一疼!
我的手,竟被那陌生的少年抓了过去!谁说他病怏怏了?这手力气比什么都大!
“你--”
剩下的话还没说,就被他打断,扯着往前走:“你不认得我,说明你是个好女孩。我喜欢好女孩。”
他自顾自的边说边往前,又道:“我们出去走走吧,这里好生乏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