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不知是什么季节,只见阳光惨烈,照的大地洁白。
女人仍旧跪在地上双肩颤抖着,无疑是在哭泣,她是无声的哭泣,大概是把哭的声音都化作力气。用力的把指尖挖着泥土。将悲伤传送给大地,而我在这侧清楚的感受到了从脚底一直延伸到脊柱、大脑的悲凉。
在那种悲凉中,我又看向钱玉锦的背影,她方才说的话,什么药效、天煞孤星、丈夫……
药效定是让我忘记妈妈,可天煞孤星和丈夫是什么?役杂估扛。
自籁笙钱玉锦之后,我周围在无人提起天煞孤星。可我若记得不错,天煞孤星不是钱玉锦么?我小时候,她一直和我说,她是天煞孤星。可妈妈的丈夫,我的爸爸,他竟死了?
脑海中像有什么在攒动,却还想到,听妈妈缓缓开口。
“我知道了,打扰锦姑了……我……”
她说时,人还没起来。声音已哑,几个字说的轻忽羽毛,风吹就散。
“我这就走。”她说的时候,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。似乎被大地抽走了力气,站到一半又跪在地上,然后,再撑着胳膊起来。
我死死地咬住下唇,这时候,恨透了钱玉锦。
是她剥夺了我和妈妈在一起的权利,她这个骗子!骗子!触目下,站起来的妈妈忽然又蹲了下来!
手缓缓拿起了地上的包。
人大概是跪久了,膝盖颤抖着几次才弯下腰,然后她深吸口气,似乎在努力微笑着,微笑着。把包递给钱玉锦,“锦姑,这是我为霂霂织的两件毛衣。天马上冷了,还有劳锦姑……”
她说的时候,声音几度哽咽,而我在门后,倏然泪下!
我知道这是我的记忆!
可我没想到,我真的有妈妈、她如此爱我,关心我,而我却……忘记了她!
泪水滚落时,我忽然听到妈妈的惊呼:“锦姑!你……”
瞬间抬眸,我竟见钱玉锦把那包儿,扔出门外。
伴随“砰”的一声包儿落地,妈妈立刻跑出去,钱玉锦却站回门边儿,冷声道,“沾了天煞孤星的晦气,可别克死了霂霂,你还是走吧!别再来了!”
钱玉锦说完,直接关上了门!
在她关门那瞬,我只觉得人中剧烈一痛。
“嘶!啊!”
吃痛的倒抽气,我睁开眼瞬间,就看见韩悟冷酷阴鸷的脸,“先咽下去、我再和你算账。”他阴飕飕的说时,手里拿着一块太岁。
我眼里还有泪水流下,怔了一怔吃下。
我还没从记忆中走出,这会儿忽然回来,我终于想起了,我没想到的那件事,就是我十二岁那年大火的事。
记得钱玉锦说,我因为大火缺氧,失去了部分记忆;她还说,翻修成本太高,就和我搬到了小院反正只要我们祖孙二人在一起,哪里都是家。
我本深信不疑,可如今……事情真相并非如此!
一直以来我对钱玉锦都留有不舍,哪怕她再杀我、再如何,我脑海中只要想到她曾经对我的好,我就觉得我下不了手。
可现在……
我想到和韩悟结下冥婚的那间屋子,那会是我和妈妈居住的房子吗?我妈究竟在哪?她又会不会有危险?
倏地,手中一沉,那是韩悟把定心咒递给我。
下意识的握住册子时,我的下巴被他狠狠攫住,四目相对,他眸色阴狠极了,“白霂,我是怎么和你说的,嗯?”
他说话时,手指甲缓缓的伸长,抵着我的下巴,有些刺疼!
我知道韩悟说的是……我没有赶紧回来。
可是……
“对不起,韩悟。”
面对他怒气腾腾的脸,我对母亲的感情占了上风。
我真的好想知道真相。
“哦?看来你看见什么,让你留恋的了。”
他刻意压低的声音,带着冷幽幽的阴气,吹在我泪流满面的脸上,叫我满脸冰凉。
我颔首泪流,“是的,我……我看见了我的母亲。”
开口说时,我脑海里仍旧是她跪在地上的一幕,她说的每一句话,她的每一个动作,光是想一想,都觉得心如刀绞,因为……
我竟忘了她!
“你应该知道、那些是过去、过去加幻觉。”
韩悟阴森冷酷的说时,我不敢看他的眼,我只捏紧了拳道:“抱歉,我想……再梦一会儿,就一会儿,我看到她没事,我就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