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两支是自己所为，荆无霁摩挲着另外两支箭的尾羽，心头已清楚不过，视线扫过一遍落在了淮音身上。

“小莲，这箭，可是你的。”

定制铁箭的时候，尾羽上多多少少有些刻意而为的标识，从标示来看，这另外两支正是来自太子荆苏之手，也就是狩猎场里派给太子妃的护卫。他知道陈玖不可能有这般箭术，只能是那个字迹剑气盎然的宫女小莲。

淮音非常懊恼。

自己真是个蠢货，这种场面厉害的人比自己多了去了，哪里需要自己解围。只是她见荆明珠遇险，下意识地就夺过弓来射出两箭，一如在雪默原上铂蓝谷主遇险时的那样。

但很多事情宁早勿晚，与其指望别人，想要做到的事情，果然还是要自己来吧？

她迫使自己镇静，行礼道，“回陛下，的确是小莲的箭。”

“玖儿，你这哪里寻来的宫女，很是厉害啊。护明珠公主有功，重赏。”荆无霁微笑，随手将箭递给下属。他没有多问小莲的来历，知道即使问也问不出什么，只能暗地里再查。

淮音跟着陈玖在众人吃惊与艳羡的目光中回到原位，心中很是复杂。她分明看到了蓉妃和芸妃耐人寻味的眼神，还有师父一贯冰冷眼底的不满。

这下子，寻找非错阵图与婆颉圣水，似乎更麻烦了……

这一番惊心动魄的风波下来，雪神宴上的氛围都有些凝重，觥筹交错依旧，人心却是惶惶不安，谁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思。

轩辕夜沨饮了一杯酒道，“荆兄有话但说无妨。”

荆无霁点头，“噬魂鬼的威力，大家都已经明白了。但朕想提醒诸位，噬魂鬼自沉没之地而出，越是靠近北境便越凶残，如今这一只被带到帝都来，力量已被削弱许多，与真正的噬魂鬼千差万别。”

“什么！”已被先前一幕吓到的众人惊呼。

“更何况，北境而来的噬魂鬼足有千万之众。”

台下唏嘘声络绎不绝，荆无霁只看着轩辕夜沨，云淡风轻道，“夜王，如今需要的，不仅仅是贵国的符水了，你我必须联手——尽快杀了决夕。”

两个帝国的权力至高者对视，皆是不动如山的沉静。

“可有计划。”

“朕已拟了一道屠妖令，只待夜王点头，尽两国之力务求在二月初六当日集结离冰城，将北境妖精屠杀。”

“那是什么日子？”

“是奉天神官所预言的，”荆无霁抬头望向苍茫灰白的天穹，顿了顿道，“决夕星相陨落之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