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该死的家伙……

山猫一瞬间迸裂出骇人的杀意，却无暇去管它，往外一跃也跳进水中。大量冰冷的湖水涌过来，他勉强睁开眼睛，看到远处一团深色的影子。

身后是拔山魁低沉的笑声。

山猫完全跟不上水芩的速度，所幸那只怪板模样的水兽也没有远离非错阵图的意思，只是缠着淮音在附近游荡，幽幽的独眼在水中发亮，反而给山猫指明了方向。

手中的曦跃刀成了无用的废铁，在水流阻隔的作用下根本发挥不出原先十分之一的水准。

用力一刀砍在坚韧的触手上，才削断了半分。

淮音的气息已几乎耗尽，勉强睁着眼睛，看到少年奋力救自己的模样，模模糊糊扯了一个笑容出来。

我就说了我不要下水吧……她默默地想，在快要失去意识的刹那，看到短发少年握刀的右臂上蓦然发出了耀眼的金光。

那似乎是一个……图腾样子的刺青？

淮音吐出口中最后一点空气，陷入了昏迷。

这拔山魁居然把自己逼到了这种地步，真是小看他了……山猫脸色很差，一双眼睛暗得吓人，要不是对这鬼东西没法用幻术，自己绝对不会留它多活一天。

他咬着曦跃刀的刀柄，腾出双手迅速结印，在印法完成的刹那，右手小臂上从无到有的逐渐显现出复杂无比的图腾，泛着金色的光。

“祖龙？！”

拔山魁将眼睛移到外侧，原本还悠闲地看着好戏，此刻却脱口而出，原本低沉的声音因惊讶而变得尖细，“你居然……有这样的契约兽……”

只见昏暗湖水中，一只比水芩还要大上几倍的龙，生有鱼鳍一般的双翼，鳞身脊棘，头大而长，巨大的身躯盘踞在水中，巍峨如山。

居然是祖龙……以少年的武功和见识来看，拔山魁早已料到他不是普通人，否则也不会与他多言直接吃了了事。它猜到少年会有契约兽，却万万没有想到是一级的灵兽。

沧炎大陆上，以天炎帝国为首，将灵兽按照强弱划分为十个等级，其中十级最弱一级最强，与武道中的品阶划分颇为相似。

除了位于顶端的四只被奉为传说级，眼前的这只祖龙已傲然超越了绝大部分的灵兽。

而对于海中的霸王来说，这小小一湖水实在是不够施展的。

拔山魁甚至都没有看清祖龙是如何攻击的，就见水芩的身躯四分五裂，触手无力地松开。往下沉的女子被祖龙轻轻一带，就漂回了石壁缺口处，山猫赶紧将她拖回来。

好一会才将淮音救醒，她吐出一大口水，剧烈地咳嗽着，面色苍白如纸，紧紧攥着山猫的袖子再也不敢松开。

山猫扫了眼地上淡蓝色的水息珠碎片，阴晴不定地望着拔山魁意欲躲开的眼神，唇角弯着一个冷冰冰的弧度，“现在可以了？已经替你杀了水芩。”

“哈，可以，当然可以。”拔山魁尴尬的笑声中隐藏着一丝惧意。

它害怕的不是眼前这个少年，而是在外头几乎可以转眼拍碎自己的祖龙——虽然在救下淮音的刹那，它就凭空消失，连带着少年右臂上的图腾也黯淡下去。

石壁轰隆隆一声，交错移位，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。

“请吧。”它的声音低沉，再也不敢像先前一般肆意怪笑。

二人和一只眼睛缓缓前进，通道并不长，尽头是一处狭窄的圆形空间，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的大小。正中是半人高的石台，石台上呈着一块残破的龟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