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发少年无奈地叹了一声，嬉笑脸色瞬间变得阴沉，连黑衣人都猛地被他眼中蓝幽幽的渗人微光镇住，手中动作停了一停。

“无厌大师，借把刀用用。”

“小施主，我这哪里来的刀？”无厌自己都没想起来，就见山猫四下扫了一圈，从最后一排书架上拿起一个被层层棉布包裹住的物什。

“噢，那是，那是……”

解开棉布，里头是一把长约十寸的短刀，抽刀出鞘，就见屋子里一抹光亮洒过。

刀身轻薄如蝉翼，锋利近虚无，像一片清澈的脆冰，上面还隐隐流动着绯红色的纹路，泛着月色般的光泽，绝非人间可锻造之物。

被留在大国寺的抵押、也是阿灵拜托他来偷的东西。

决夕的刀——楼璃。

楼璃一入手，连山猫都觉得有不可抵挡的寒气从手中蔓延而上，几乎要将他的半个臂膀冻结。

真不愧是妖族神物。若不是他也算半个妖族，绝对无法驾驭这把刀。

他缓缓地勾起一个笑容，挥了挥飞身而上。

单论武功，山猫虽胜不过陆龚达，收拾这半路出家的天炎术士还是绰绰有余，更枉论二人的兵刃有了如此大的差距。山猫只用了三招，就将楼璃刺入了黑衣人的胸膛，顺势扯掉他蒙面的纱巾。

是一张陌生男子的脸。

“呵……”他一张口就吐出寒气，仿佛整个人体内已被冻伤，“你不杀我？”

“我还有话要问你。”山猫拔出楼璃收入鞘中。这把刀虽然威力惊人，但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，用起来还没有曦跃刀顺手。

他从腰间取出一个密封竹筒，在男子眼前晃了晃。

“这是傀儡虫？”

少年没有将竹筒间的东西取出，但男子知道他问的是什么，他本来也是为了这样东西才来屠杀大国寺的。

傀儡虫的秘密，绝不能外漏。

“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说？”男子突然放声大笑，“哈哈，哈哈，占星台上的星卦已经变了，沧息的末日就要来了！神佑天炎！”

随着最后歇斯底里的四个字，男子用最后所剩不多的灵力，右手中凝出一道小小的风刃，干净利落地割断了自己的喉咙。

无厌大师早已预料到他的作为，叹息道，“阿弥陀佛。”

“无厌大师心怀慈悲，但就算我们不动他，任务失败了他也必死无疑。”山猫淡淡道，俯身将黑衣人的袖子推起几分，手腕上有一处腐烂化脓的伤口。

“这是天炎皇帝，轩辕夜沨的迷心蛊。”

“无厌大师，无厌大师！！”屋外传来一个急急的声音，一个青年僧人窜入屋内，见到尚自无碍的老僧，喘了一口气，护在他身前对少年喝道，“你是何方妖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