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捂着脸颊站在药殿内,察觉地上铺有草药,忍不住惊叹陈御医的钻研态度,这都大半夜还在熬制药剂,跟以前的庸医完全无同日而言。
陈大夫吓得脸色铁青,简驰就躲在大厅的橱柜里,为了掩饰慌张,拿着药棍不断捣,仿佛在为研制药剂而烦恼。
皇帝颇具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,“陈御医,朕中毒了。”
陈大夫缩了缩脖子,冷汗沥沥而下,他现在最怕遇到的就是皇帝,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露他是庸医的事实,到时肯定会被拖出去砍头。
陈大夫小心翼翼的说道:“陛下,将舌头伸出来老奴看下……”
“伸舌头干嘛?”皇帝不悦道:“朕受伤的部位是脸上!”
“啊?”陈大夫吓懵了,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,平息一下呼吸后,说道:“我看看,这是天下奇毒,毒气已经攻入奇经八脉,再不医治的话,只怕……”
先吓唬一通再说。
皇帝一听陈御医说的如此严重,原本有些不安,此刻也是吓得脑袋嗡嗡作响,禁不住颤声道: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
显然皇帝比一般人还要怕死。
“陛下您稍等,我去取几味药过来!”
陈大夫跌跌撞撞的跑到柜子前,在皇帝的视角盲区,小心翼翼的拉开柜子,惊恐不安的目光落在简驰身上,猛使眼色,潜意思是:少爷,快告诉老奴皇帝中的是什么毒?
简驰彻底懵圈了,朝着陈大夫猛翻白眼,然后去拉柜子的门,潜意思是:劳资连人都没看到,你问我干嘛?你才是医生啊!
陈大夫死死的揪住柜子的门,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简驰:少爷,快救命,老奴只能靠你了!
简驰用力将柜子的门拉上:你这糟老头有毛病,遇到不会看的病就找我,整得劳资是医生一样。
皇帝焦躁的声音响了起来,“陈御医,还没好吗?朕现在怎么做才好。”
“好、好了。”陈大夫神色不安的走了回去,心里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,说道:“我这就给陛下开些药剂,三碗水熬成一碗水,保证药到病除……”
柜子里的简驰也是无语,到你这什么病都能看。按理说皇帝没中毒才对,难道陈啸隆私底下在剑上抹了毒?
等等!
皇帝应该没有中毒,伤口正好在脸上,要是下点毒会如何?毒不死却让皇帝脸肿的跟猪头一样。这样皇帝就没脸见康婷了,康婷失心疯的事情也可以顺利隐瞒下去。
我真是个小机灵鬼。
简驰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,轻轻踢了踢柜子,试图吸引陈大夫的注意力。
皇帝听力比陈大夫好,他听到异动,皱眉道:“柜子里有什么?”
简驰差点吓傻,可别弄巧成拙。
陈大夫差不多快习惯欺君瞒上了,张口一句瞎话,说道:“药殿里有耗子,它们循着药香味而来,老奴去看看,柜子里还有重要的药材。”
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向柜子。
推开柜子的门,简驰连忙一把揪住陈大夫,在他耳边以蚊蝇般的声音低语道:“在皇帝脸上下药,让他没脸见公主。”
陈大夫眼睛瞪圆,啥呀?声音太小听不到,只听到下药两个字。少爷这是想毒死皇帝吗?老奴该怎么办才好。
陈大夫缓缓阖上柜子的门,神色不安的走向皇帝。
皇帝越发焦躁,“陈御医,快施展你的医术救治朕。”
陈大夫战战兢兢,如临深渊般走向药材,他蓦然回忆起跟简驰这一路的种种奇遇,忽然不再害怕。
我一个糟老头,既不求财、也不求名、连色都没法求,苟活于世只是贪恋凡尘罢了。现在少爷要我毒死皇帝,事发后我肯定难逃一死,用我一条老命换皇帝的命,值了。这不是为了我老陈,而是为了天下苍生,少爷保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