抄家是一门肥差,却也不能乱来。
简驰等人过去清点财物,负责交接的朝廷官员,带头那位名叫多隆,长相清秀,目不斜视,一看就是正经的官。
正所谓墙倒众人推,当金国森失势的时候,偌大一个金府忽然人去楼空,一些消息滞后的丫鬟小厮被官兵押在庭院内瑟瑟发抖。
正大门有两名持刀官兵把守,他们看到简驰手中令牌后才放行。
一条鹅卵石小道蔓延至庭院深处,左右手边的奇花异果没精打采的耷拉在那边,角落里散落的破布条仿佛为这个环境优美的府邸添上落幕的符号。
穿过悠长的走廊,跨过静谧的小溪,足足二十多分钟,才走完金府一半的路程。
“难怪那么多人向往权力和财富。”简驰由衷的感慨道,如此豪华的府邸,放在寸金寸土的现代根本不可能。
徐琴瑶没有太多惊讶之色,乐呵呵的笑道:“也就比我家大一丢丢而已,有什么了不起的,乡巴佬!”
简驰停下脚步,一个毛栗子落在徐琴瑶可怜的小脑袋上,呵斥道:“喊谁乡巴佬呢?”
徐琴瑶摸着脑袋,无辜的说道:“我说的是陈大夫,你代入感那么强干嘛。”
简驰看向身后张着嘴走不路的陈大夫,那位老人家震惊于金府的豪华,眼底闪过一丝迷茫,轻声说道:“老奴所在的村庄,老百姓穷其一生都挣不到买下这座府邸的纹银。
如今朝廷腐败,奸臣当道,四处都是冻死饿死的百姓。
老奴不是仇富,而是觉得世间太多不公平,为何有些人得到一切还不知足,而我们却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……”
简驰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大夫,这穷困潦倒的庸医难得过上几天富贵日子,竟生出如此多的感慨。
徐琴瑶双手抱胸,此时展现出不符她相貌的成熟,淡淡的说道:“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,贫富差距到哪都存在。
穷人除了劳动力什么都没有,富人却拥有属于自己的不动产或者生产资料,所以穷人越活越穷,富人资产越聚越多。”
陈大夫深深看了徐琴瑶一眼,这老头看似糊涂,却非常精明。少爷虽然英明神武,但缺少那种富贵的气质。徐琴瑶不同,浑身上下有种从骨子里迸发出的傲气,她就算不是千家大小姐,家室只怕也非同小可。
简驰一把按住徐琴瑶的小脑袋,咧嘴道:“那怎么没见你成为富人呢?”
徐琴瑶伸出小手在简驰腰上拧了一把,直翻白眼道:“你一个黑心企业家有什么资格说我!”
“呵,你这个纵火犯哪来底气说别人。”
陈大夫羡慕地看了眼争吵中的俊男靓女,那熟悉的吵架声仿佛有种魔力,能驱散老人内心的孤寂与不安。
“咳!”
陈大夫看到负责抄家的官员走来,马上咳嗽一声。
简驰和徐琴瑶停下争吵,纷纷看向前方。
“在下多隆。”停在眼前的是一名年轻官吏,手持账簿,好奇的瞅了眼陈大夫。现在陈大夫出名了,临危授命,成为水军都统,而且据说是公主殿下的人。
简驰上前一步,说道:“你带路。”
多隆一时间摸不清简驰的身份,依言向前走去。
还未走近大厅,就已经看到许许多多箱子整齐的排列开,名贵的字画、珍藏的宝器、稀奇的古玩,仿佛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展览会。
多隆摊开账簿,平静的目光扫过一口口大箱子,介绍道:“金府宝物数不胜数,据统计有一亿两纹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