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头好痛,我这是在什么地方?”
过了片刻,孙椁显得有些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,“晚上喝多了还真的是难受啊,这种头晕目眩的难过,躺在床上都感觉仿佛是躺在马车上。”
“二哥,你说的没错,我们是真的躺在马车上。”
忽然间,自己妹妹的声音幽幽在孙椁的耳边响起
“什么!?”
他陡然一个激灵,猛地就想要坐起,却不知道牵扯到了身上哪个地方,又被绳子给捆住了手脚,哎呦一声便又躺了下去。
“我的儿子,他不见了。”
上官萤此时也已经醒了过来,她喃喃自语着,瘫倒在那里一动不动,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,只剩下了一个**的空壳。
“他应该已经死了。”
孙雲菱却在这时笑了出来,声音说不出的诡异阴森,“那个杂种啊,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,就像是大嫂你一样,没了人的鲜血可以吸食,连饭都吃不下去的你,又能活过多长时间?”
“呵......我是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,但你就比我能好到哪里去了?”
上官萤惨笑道:“你这样一个身体里遍布那些恶心东西的女人,一个总想着找男人,却总是在最后一刻把他们折磨死的女人,你就是这样不敢去真正反抗,却将扭曲自己心理神智当做是反抗的女人,呵,表面上是孙家的大小姐,可是暗地里,却干着那样令人恶心的勾当......”
“就算看上去是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姑娘,但要是不把你仔细剖开来,谁又能发现隐藏在这张美丽皮囊下面的,又会是怎样恐怖的东西?”
“还有你,孙椁,别以为我不知道,外表上看你倒是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儿,但实际上呢,每天午夜之后你都在做些什么,恐怕是连自己都不敢去回忆吧!”
“在这一点上,你们两个就不如你们大哥了,他虽然病的快要死了,但还是在抗争坚持,如果像你们这样早早就认命放弃,他绝对活得比你们更好!”
孙椁顿时冷笑起来,“贱女人,你还有脸说我那愚蠢的哥哥?如果不是老祖宗对他苍白无力的反抗有点儿兴趣,稍稍抬了一下手,你以为就凭他,又能扛得了多久?恐怕早已经比我们两个还不如了!”
顾判双手揣在袖中,斜靠在马车车厢前端,转头看了眼沉默不语,专心赶车的山娘一眼,莫名感慨道:“听听,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话,这就是大户人家的的公子小姐少奶奶吗,说实话,连评话小说都不敢这么去写,简直颠覆了大家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。”
“果然是扒开那层鲜亮的外衣,里面尽都是些肮脏恶臭的东西?”
山娘稳稳握着缰绳,语气平和道:“小姐她,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但她现在就是这样,反正我也没有见过她以前是啥样,就像是你一样,我现在只看到了胖,你就不能硬让我想象你杨柳依依的模样。”
她愣了一下,忽然间开口道:“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模样,不过小姐曾经说过一次,我之前,确实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。”
被结结实实绑在车辕上的黑衣女子身子一颤,然而还没等她睁开眼睛,便有一脚从天而降,重重落在她的脸上,将她再次踹晕过去。
“得亏留下了她这么一个活口,不然恐怕还真找不到你家老祖宗和逍山老人的位置。”
“我最开始一直以为他们就住在七塬郡孙家老宅里面,后来问了问这鸟人才忽然明白过来,像他们这样的异类,林子里才应该是他们的家。”
他左顾右盼,一边侧耳倾听后面车厢里似乎愈演愈烈的骂战,一边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山娘说着话。
“我在主楼酒宴上听了一些,又从这鸟人那里已经知道了些许关于他们的事情,不过画入百人眼,所见各不同,在山娘你眼中,那位老祖宗又是个什么形象?”
“老祖宗。”
山娘很平静地道,“我与老祖宗也只是近距离接触了一次,只知道,她说话很温柔,而且,她很美……”
噗!
顾判一个没稳住,直接将刚刚喝进口中的烧酒喷了个干干净净。
然后就听到山娘似是喃喃自语般接着说道:“美到让人几乎无法直视。”
又是天山童姥吗?
他调匀气息,笑了起来,“山娘啊,口说无凭,须有实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