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秒钟后。
他猛地回过神来,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,扶着路旁的小树缓缓坐了下来,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所有智慧生命都会思考过的问题。
我是谁?
我,许闲,打钱。
我为什么会在这里?
脸上手上为什么全都是血?
而随着时间的流逝,他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混乱,不得不终止思考,收敛所有念头,先是在不远处的水龙头洗了洗脸,然后按照记忆中找到的学校生活习惯,慢慢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。
“呼……”
他终于来到老办公楼阴影遮挡不到的地方,沐浴着九月份立秋之初依然炽热的午后阳光,感觉身上的冷意开始缓缓消散。
虽然很想回头看一眼那个让人感觉莫名诡异,甚至可以导致数次思维死机的老办公楼,不过这种强烈冲动被他狠狠镇压下去,强制自己不要回头,继续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而去。
“嘿,你没事吧。”
吃饱喝足的赵崮站在路边东张西望,远远便朝着他挥舞着手里的袋子。
“兄弟你是猫吗,午饭只吃了那么一丁点儿就走人,不会是得了厌食症吧。”
花费了两秒钟时间来确定这个冲自己打招呼的家伙是谁,他在脸上挤出些许温和而又僵硬的笑容,加快脚步迎了上去。
“没什么,刚才忽然有事情,所以出去处理了一下。”
他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,并没有就刚才发生的事情多说半句。
一方面是下意识地想要遮掩。
最主要的还是第二个方面的原因,那就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,甚至于他身为许闲的身份,都必须要再三的重复确认,以保证不会出现大脑死机,亦或是连续失忆的问题。
赵崮点点头,根本就没有细问,而是把手里的袋子塞了过来,“还是我考虑周到,临走时去窗口给你买了几个包子,正好吃了填饱肚子。”
“谢了,下次吃饭我请客。”
回到宿舍,他放下饭盆,拿着袋子进了公用洗漱间。
包子很香,吃起来满嘴流油,但是味道同样很浓,他也不想把午睡的地方弄得全是大葱猪肉的味道。
四只包子很快下肚,他洗干净手上沾染的一点油渍,随后有些疑惑地看着右手食指上面的医用胶带。
“这是什么时候伤到了手指?”
思索片刻无果,他便不再纠结,直接将医用胶带撕开取了下来。
“嘶……”
“我,许闲,这是返祖了?”
“右手手指长了鳞片,所以说我的右手就是素贞?”
关于素贞是谁的问题并不是重点,反正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,真正令他在意的是疑似鳞片的灰色区域开始渐渐发烫,触碰上去就像是正在加热的金属,接触面火辣辣的灼烧刺痛。
更诡异的是,除了发烫那一块“灰色鳞片”,身体其他地方毫无征兆开始发冷,同时感觉越来越沉重疲惫,就像是背上压了一座大山。
他捏住右手食指,目光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,猛然间愣在原地。
镜子内外,四个人,四张脸,八只眼睛,视线交织纠缠,混在一处。
一个身着黑袍的干枯女人正趴在他的背上,从镜子里面看不到她的下半身,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雌雄同体的连体人出现在了卫生间。
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,她咧嘴露出诡异笑容,漆黑的眼眶中溢出丝丝缕缕黑烟,将那张犹如骷髅的面孔映衬得愈发惨白。
“小许,吃完了啊?”
隔壁班的一个男生从洗漱间门外进来,在一旁洗手洗脸。
我,许闲,所以这个同学是在和我说话。
“吃完了。”
他缓缓转头,镜子内外两男两女四张面孔同时转头,还听到自己的声音层层叠叠,仿佛多重回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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