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了之后,鲁肃向孙权讲明,孙权依旧不以为意,他这边有周瑜,还有张昭,江东基业已成,真的还差一个其貌不扬,只知道夸夸其谈,大言不惭的庞统?是以庞统这才来到了刘琮这边。
在荆州,庞统同样是生活学习了很长一段时间,对这个地方很有感情,之前的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刘表,不过彼时已经是见到刘边坡这边尽是士族掌权的败落腐烂气息,派系林立,且刘表自身不过收成之辈,曹操野心勃勃还不自知,恐怕为祸不晚矣。
到了这等时候,对于庞统来说,刘琮打退了曹操的进攻,而且励精图治,一片欣欣向荣的场景,还不是存了一点对刘琮这个新兴势力感兴趣的心思,大汉国祚已经数百年,深得人心,自前朝王莽乱政后,还有高祖九世孙光武帝刘秀振臂一呼,重振河山,可是现在……若是这刘琮是一位难得的明主还好说,可惜的是,即便此人雄才大略,天时不在啊,而且值此人杰辈出之际,想要功成亦是千难万难。
与其如此说,还不如说庞统心中存了一分期待的目光,看一看这刘琮是否真的有识人用人之名,若真是如此,当真羡慕孔明得紧啊,正在沉思之间,却见下人禀报:“大人,外间有人来访,说是襄阳那边来的!”
庞统将书籍放下,眉目之中似乎有些意外,随即道:“快请进!”
不消一时三刻,便是见到一身着黑袍锦衣之人被请了进来,“小子刘琮,见过士元先生!”不卑不亢,举止得体,庞统再细细一观,此子剑眉星目,倒是好生俊俏。
庞统急忙还礼:“刺史切莫折煞下属,寒舍简陋,且随意一些。”双方只是一见面,便是道明了身份,庞统也没有否认自己的名号。
两人一问一答,却是将此次会面的基调定下,这也是双方心知肚明的,若是刘琮连见一面的功夫都不肯,那么却是让得庞统看轻了此人,不过刘琮来得如此之快,却是让庞统有些诧异:“刺史面容憔悴,一副疲惫之象,却是为何?”
刘琮道:“不瞒先生,在下听闻先生在耒阳,自江陵而下,不眠不休,正是为了早一天见到先生啊。”
刘琮坐定之后,便是直接了当的侃侃而谈:“先生之名,在下素有耳闻。”
庞统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:“在下亦是久仰刺史大名!”
刘琮继续道:“孔明之前对先生有所了解,想必先生也是知晓在下求贤若渴之意,不过想必先生也知道在下正值用人之际!”庞统对此算是默认了,随即刘琮便是道:“之所以还是邀请先生前来,自然也是存了这般心思,不过小子却是知道,现在提这个为时过早,不过在下想问先生一个问题。”
“大人但讲无妨!”庞统饶有兴致的看着刘琮,期待这个年轻人出什么幺蛾子。
“不知道先生生平之志为何?”
“自然是尽吾生平之所能,辅助主公成就一番事业!”刘琮点了点头:“倒是颇为中肯,不过先生可曾知道自天下纷乱以来,百姓困苦,破家灭户者不计其数?敢问这就是先生所说的成就一番事业吗?”
庞统有些语塞:“这……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待得天下平定,便不会出现这般情况了。”
刘琮摇了摇头:“孟子有云,民为贵,君为轻,一个不爱民之人,怎么能治理得好麾下的臣民了,不过重复始皇故事罢了。”
“但偏安一隅和爱民如子又是两个概念,一味的偏安只会坐视旁人强大!”刘琮便是道:“此番前来,在下便是开门见山罢,先生可知,吾荆州本来也是丰衣足食,可是先父错失良机,一次次坐观中原,以至于荆州最后险些覆亡,在下又遭遇到了士族叛离,是以知道士族可乱用,人当有进去之心,现如今,有才能的人,吾求贤若渴,不吝啬提拔,战后短短一年便是能够做到人人有衣穿,人人有饭吃,而且还在不断收纳南下流民。”
庞统眉头一挑,刘琮所说的是事实,现如今的荆州,已经大丰收了,各种水利屯田,开通商路,又有造纸和印刷作为后盾,早就盆满钵满,刘琮便是道:“旁的不说,就说屯田一制,在下开垦了多少良田,百姓和官府都是收益,又有多少百姓得到了安置,家有余粮!”
说完之后,刘琮便是从袍中取出一册小本,“这便是在下以及众多僚属所指定的屯田方略。”庞统接过册子,便是匆匆翻阅了片刻,随即终于是拍案而起:“当真善策矣!”
庞统赞叹之后,刘琮便是道:“更不用说,在下任用人才,已经在大力提拔有为之人,家父之前看出身的境况绝对不会在我这里出现,那蒋琬,乃是人才,在下也是想尽了办法,让他治理零陵郡,现如今,果真是有条有理,现如今零陵郡的良田税收,百姓人口,甚至远超长沙郡!”
“现如今,我就不瞒先生了,吾准备出兵蜀地,孔明需要坐镇荆,我身边正差一名谋主,还请先生出山!”
说到这里,这刘琮此行的目的才算是和盘托出了,庞统不由得问道:“大人怎么料定,在下一定会出手相助!”
刘琮笑道:“在下亦没有绝对把握先生可以相助,不过在下请先生相助真真实实的没有任何作假,是以在此恳求先生……”刘琮说完之后,便是长长的一揖行礼。
庞统心中亦是挣扎不定,刘琮依旧是保持着作揖的姿势,久久未起,刘琮自然是知道,对于庞统这一类士人来说,气节自然是很重要的,若是轻易答应,怎么都是不可能的,是以态度极其的诚恳,良久之后,庞统看着刘琮风尘仆仆的模样,昼夜不歇的前来,难道还不足以现实他的诚意吗?
“承蒙主公不弃,统愿竭尽全力,效犬马之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