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宋惟诺泛红的眼眶,宁珂绕过餐桌把她的头揽到怀里,轻拍她的背。
“好了,我们不说了,都过去了。”
“那个孩子很乖,来的时候静悄悄的,走的时候也静悄悄的,并没有让我吃太多苦头。正因如此,我恨自己的自不量力,该保护的失去了,该放弃的却偏要抓在手里,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。”
宁珂拍着她的背,像在哄伤心的小孩子,柔声和她讲:“人的一生是一个圆,你曾经缺失的,往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点点帮你补上。所以不要怕,你的一生终会圆满。”
褚老说宁珂是一个心冷的人,可宋惟诺觉得,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人。
是他轻敲她的心门,给了她勇气打开一条缝,让黑暗的房间漏进无尽的光亮,往后的岁月似盛夏炙热。
宁珂让她想起一首歌:推开世界的门,你是站在门外怕迟到的人,捧着一颗不懂计较的认真。左眼的悲伤,右眼的倔强,看起来都一样。你就是我自负的胆量。
宁珂去上班前,叮嘱她在家里好好休息,如果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,就打他的电话。
他的家很大,空间看起来差不多是四个自己的小蜗居,屋子里是自己喜欢的清冽香气。
宋惟诺按照老习惯收听了早间新闻,这才在屋子里转起来。
在衣帽间与卧室的墙角,有一个烛台设计,宋惟诺搬了把椅子站上去,看到了一盒手工熏香,香味就是由它发出的。
她凑上去,味道清新到凛冽,很独特。
整个房间的设计装修也和屋里的味道一样清爽直白,但又隐隐透着奢华。
大概两百平的房子,一侧的客卧、书房全部打穿,只余承重柱,拓宽了客厅的空间,在合适的位置利用实木的大书架做隔断,区分出阳台前的休憩区。
窗户的位置全部改了落地窗,室内一片透亮。
而厨房、卫生间、主卧一侧,则几乎没有修整,保留了原本的格局。
乍一看有些左轻右重,可却实实在在把屋子的空间以最优的方案修葺。
宁珂的书架,塞得很满,不仅有书,还有笔记、手稿、相册之类的。
坐在躺椅上翻看一本很厚的相册,里面的照片有医学笔记、讲座、风景,总之很像是随手一拍,有点日记味道的照片。
图片里大多涉及到医学专业术语和缩略,即便她有参与过几次医学方向的大会翻译,私下里准备过不少医学术语词汇,也只能看个大概。
十一点多,阳光隔着窗子照进来,微暖。
相册里掉出一张旧照,她大概扫了一眼,照片拍的模糊,一群人聚在一起,地点应该是医院。她不想细究照片的内容,本来也只是无聊打发时间,于是随手夹进去,把相册归了位。
在如此慵懒的环境,宋惟诺没一会儿就觉得困意扑面而来,她倚着摇椅直接睡着了。
直到脚腕受到外力,她才迷糊的醒来。
看到男人弯腰攥着自己的右脚腕,她不舒服地想挣开,却踢到了男人的左腿膝盖,接着高大的男人就直直地单膝跪在了自己面前。
“你?对不起。”
宋惟诺惊慌失措,立刻伸手想把跪在地上的男人拉起来。
“没关系。”
男人说着,低头在冰冷的脚腕落下一吻。
他温热的唇在肤上留下一点灼热,继而热扩散开去,脚部立时开始发热。
宁珂把掉落的拖鞋给她穿好,按着摇椅扶手起身,整个椅子随着他施加的力,带着宋惟诺前后摇晃起来。
随着摇椅的晃荡,她的心也慌乱起来,她赶忙站起身,被他吻过的脚腕使不上力,她直接扑到了男人怀里。
“你今天好像特别喜欢投怀送抱。”
“哪有。”她一脸羞涩地从他温暖宽阔的胸膛挣脱出来,往后退了半步,拉开两人的距离。
“早上要抱抱,现在是主动抱抱。”
宁珂歪头看她,锁住她的视线,缓缓地眨了眨眼。
宋惟诺转身,真受不了这个老男人乱放电。
宁珂拉住她的手,带着别扭的她往客厅走:“给你看个东西。”
黑胡桃木的茶几上放着两个淡蓝色的盒子,看样子是高定服装。
宋惟诺早上找衣服的时候,就发现宁珂为数不多的西装,全部没有夹带商标条码,款式设计中规中矩,面料摸起来却极好。
以往合作的一些商务人士着装为参照,宋惟诺觉得应该是量体裁衣的高级定制。
结合宁珂家里的装修,平时的行事作风,还有之前提到的宁老前辈——宁聿东,宋惟诺能够想象在家世、才华加持下,他所谓的低调掩盖着怎样的奢华。
总之每一个细节都很讲究就是了。
他的衣品很好,宋惟诺有些好奇他会给自己定做什么服装:“是什么?”
宁珂弯腰拿起一个盒子,打开拎出一件丝质吊带裙:“之前说了要买给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