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珂低声调侃她：“你看起来人小瘦弱，倒是挺耐摔扛打的。”

他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把自己弄伤了，每次都是看起来严重得不行，实则只是磕擦碰之类的轻伤。

车窗被人敲响，两人齐齐地看过去，是一位面生的老人。

宁珂将开了一条缝的车窗完全降下来，礼貌地颔首，沉声询问：“请问老先生有什么事吗？”

老人见男人如此礼貌客气，愣了一下，接着板着面孔义正词严地训斥：“来此地者多为读书人，男女老少皆有，不当举止有伤风化，做人须得体面。你们年纪正当青年，当以身作则，怎能行如此不雅之事，败坏风气！”

老先生显然误会了两人。

宁珂听着老人的训话，眨了眨眼睛，递给怀里衣衫不整的女人意味深长的一眼，抬头恭敬地对老人道歉：“受教了老先生，实在抱歉，我们以后一定注意。”

老人点了点头，满意地叹了句：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，可教可教。”

目送老人离开，宁珂垂头看宋惟诺白皙的面容上透出不正常的红，轻笑着出言逗她：“叫得挺动听啊，让人浮想联翩。”

她斜他一眼，不满嗔怪：“还不是你下手太重。”

“我只是在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，严谨地帮你检查患处，给出诊断。”宁珂推开车门下车，看她行动费劲，弯腰把她捞出来，听到她的嘀咕。

“什么和什么嘛，心理医生就是心理医生，嘴上说的那么好听，实际还不是为了占我便宜，得了便宜还卖乖。”

他低头快速地吻了一下她喋喋不休的小嘴，看她一脸惊诧的表情很满意：“不说了？那我们就进书店了。”

宁珂把她放下，揽着她往书店里走，在进出口共用的玻璃通道与一个身形单薄的男生迎面相逢。

他们一左一右地跨步，又一右一左地跨回来，本是为相让反而堵着了对方的出路。

男生穿着宽大的连帽衫，戴着帽子佝偻着背，本就单薄的身形罩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很颓废。

宋惟诺看到他夹在身侧的书：《汽车发展史》、《兰博基尼典藏书》。

“程芃梵？”她抬头看到男生的脸，脱口叫出他的名字。

听出她的声音，男生眼睛里的灰暗尽褪，灼灼发亮，抬手摘掉了帽子，亲切地唤她：“阿诺姐姐。”

注意到还有旁人，程芃梵眼里的欣喜收敛几分，打量起宋惟诺身侧的男人。

身材高大，五官深邃，有成熟男性的沉稳，同时给人一种疏离感，可他垂眸看向身侧的女人时，面容变得柔和。

两人的着装不谋而合，像极了情侣装，白T、白裤，外搭灰色休闲西装，关系自是不言而喻。这应该就是宋惟诺口中提到的那位男朋友。

“最萌身高差啊，”他歪着头，咧嘴痞笑，“姐姐挺懂的。”

之前遇到程芃梵，他都是一身正装打扮，刻意扮演老成。而今天，他一身生活装，少年之气立刻扑面而来，也没了端着的架子，更真实。

程芃梵将夹在右臂下的书取出，拎在身侧，怀着歉意关心道：“上次很抱歉，姐姐的脚现在怎么样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