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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三章 箱子恐惧症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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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享会一切顺利,宋惟诺也如愿拿到了格瑞特的签名本,趁中午的休息时间将书同城寄给“在译”的徐岚,让她转交给周老师。

·

睿云书局安排了丰盛的午宴,但格瑞特有午休的习惯,并未在午饭上花费太长时间,便回酒店休息了。

“我带你去吃些别的吧?”

宁珂抬手理了理宋惟诺耳边的碎发,她作为译员,虽坐在餐桌上,却无法大快朵颐,要时刻准备着为格瑞特和合作方沟通做翻译,所有菜都是小口草草品尝而已。

“没有胃口,我觉得很累,想回去休息。”

“好,既然累了,那就回去休息,等工作结束再带你去吃喜欢的东西。”宁珂牵起宋惟诺的手,“手这么凉,不舒服吗?”

“刚洗了手,没有用纸巾擦,应该是自然风干把热都带走了吧。”

宁珂不疑有他,他动了动手指,与她十指相扣,牵着她回房间休息。

宋惟诺蜷在他怀里睡着了,但是睡得并不安稳,时常醒来,与他相扣的手始终冰冷。

宁珂抚了抚她的头发,在她醒来时轻拍她的背,她看起来是空前的紧张。他并未陪她工作过,不知道她之前是什么状态。

格瑞特为“瀚文”的线下公开课做开场特别演讲,因为只他一位特邀的外国嘉宾,所以宋惟诺的工作显得很轻松。在会议开始前30分钟,他将讲稿发给了她,贴合课程主题“创作的启蒙”,格瑞特现身说法,剖析阅读与写作对他的意义,激励听众。

此次公开课的参与者,是线上报名随机抽选的,多是年轻的父母带着孩子前来。

调试设备的时候,宋惟诺短暂地进入到同传箱,立刻冷汗直冒,胸闷气短。她心中警铃大作,一回头看到门口立着的男人,她慌乱的心稍稍安定,勉强压下身体的不适。

确认设备正常,宋惟诺立马出了同传箱,踏出箱门的那一瞬她腿一软,一个踉跄栽进宁珂的怀抱。

“走路慢点,没扭到脚吧?”

她拽着他的衬衫,抬头看着他深情的眼眸,并未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呢喃道:“即使我搞砸了,你也会替我撑着,对吗?”

“无论发生什么,你都还有我。”宁珂扶着她站好,“都看着你呢,大庭广众之下投怀送抱,不觉得有损你独立女性的形象?”

“能有个人替我撑着,难道不是幸事?”

宋惟诺挽着他手臂,待心情平复,她仰头对他甜甜一笑。

她的话让他感激,忍不住抬手抚摸她的面颊,他的眼睛里深情似海,坚定地对她说:“这是我的荣幸。”

宁珂并未去承办方特别安排给他的嘉宾席,而是落坐于最后一排,因为一转头就可以看到同传箱里的宋惟诺。隔着玻璃,他看到她垂头看pad里的讲稿,长发从肩头落下来,衬得她恬静美好。

但他并不知道,宋惟诺仅仅是坐在那里,就出了一手心一背的汗。

下午三时,主持人宣布公开课正式开讲,宋惟诺一个人坐在安静的同传箱里,内心却掀起波涛,难已平静。

她呼吸急促起来,抬手按压心口的位置,又觉得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,让她如溺水之人兀自陷入窒息的恐慌,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
她想爸爸了。

她仿若回到了五年前,那场国际电影节的开幕式,妈妈打来电话告诉她,爸爸晕倒了。

该怎么办,能怎么办呢……

宋惟诺甩了甩头,抛开纷杂的记忆画面。她强作镇定,戴上耳麦,扶正话筒,抖着手按下同传设备上的圆形按钮,连接会场的E-C(英-中)同传频道。

这一套动作她做了无数遍,从学院的模拟同传室到步入职场真枪实战,已经形成肌肉记忆。在开口前,她抬手抹去额角的冷汗,闭目平息心间的滔天巨浪。

宋惟诺已通篇阅读了格瑞特的讲稿,核心内容排列出框架自在她心中,按理她该是胸有成竹。可她察觉出自己心底对“箱子”的恐惧,她无法摆脱密闭空间对她心灵的压迫,更甩不掉往事的悲痛。

无论是五年前,还是五年后的今天,她都只有撑下去这一个选择。

咬着牙,硬着头皮,她也要翻译下去……

宁珂从宋惟诺开口便知她状态不对,他听过她太多场大会翻译了,如今更是枕边人,他对她足够熟悉和了解。

为了使译文更具信服,她会故意化妆自己的声线,将轻柔的音色压得低一点,更沉稳有力些。可今天,她的嗓音收的很紧,他甚至能够捕捉到些微的颤抖。

宁珂侧头望向同传箱,会场顶灯明亮,光打在玻璃上虚化了她的脸,看不真切。他开始坐立不安,撑了半分钟,霍地起身走向同传箱。

箱门从里上锁,她不从内打开,外人除非破门,否则休想进入。这让宁珂想起在苘山那次,她躲进衣帽间不出来,他在外面心急如焚,却也无能为力。

五分钟,难熬到度秒如年,宁珂在同传箱外无人注意的角落来回走动,既不愿打扰到宋惟诺的发挥,也不想引起参会者的注意。

格瑞特致谢,他正要下场,却被主持人拦住,临时加入了观众提问环节。

宁珂看到宋惟诺的脸色煞白,捏着话筒的手骨节泛白,浑身都在诉说着不适。

他想到她之前说的话:即使我搞砸了,你也会替我撑着,对吗?

宁珂三步变作两步走到同传箱前,抬手轻敲玻璃,紧盯着箱内宋惟诺的反应。她反应迟钝地抬起头,眼睛里有迷茫、无措,还有一丝狼狈,在看到他时皱了皱眉,流露出一丝委屈。

[开门!]

他指了一下箱门,对她做出口型。

台上的格瑞特执拗脾气发作,并不配合主持人临时提出的这个环节,他认为临时变动是不尊重的突袭,场面有一时的僵持,主持人退而求其次希望他能够给在场的小朋友说一些寄语。

格瑞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,对孩子说话时言简意赅,但语气稍缓,明显友善了很多。

宁珂站在同传箱外,听宋惟诺故作正常地表述,隔着一道玻璃窗,距离近到他足以清晰地观察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,这让他心疼不已。

他不知她在经历什么,但他知道她非常痛苦。

他要为她撑着,可此情此景,他又为她撑了什么呢?她所承受的不适与挣扎他分毫感受不到,不过是隔靴搔痒。

格瑞特下台后,宋惟诺终是舒了一口气,立即关闭了设备。她打算起身为宁珂开门,却怎么都站不起来,浑身脱力,心口忡忪,她像是生了一场大病。

宋惟诺扶着箱壁缓缓挪到门口,艰难地抬手拨开门插销。

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她听到身体里拉扯的那根线断掉了……

宁珂拉开门,就见女人蹲在箱子里,长发凌乱地四散开,掩面低泣。

“宁宁,我是不是很差劲。”她呜咽着说,“我觉得我什么也做不了了。”

宁珂反锁了箱门,避免他人无意中窥探。

箱顶有一盏明亮的灯,照亮箱内各处,让人隐秘的心事无处可藏。一方换气小扇转着,却带不走箱内暖热凝滞的空气。

他单膝跪在她身旁,倾身将她揽进怀里,拍着她的背脊,感受到一片濡湿和嶙峋,她薄薄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打湿,贴在她佝偻骨感的背脊上。

宁珂放低放轻声音,生怕惊扰她:“你很好,是我心里最美好的人,你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证明自己。方才的传译完成得很好,惟诺你对自己太苛刻了。”

“你不懂,我再也做不了译员了,箱子让我痛苦,让我难堪,让我憎恨我自己。为什么会这样?这明明是我此生唯一的路,唯一的救赎啊。”

除了翻译,她身无所长。学习外语的人没有专业,因为语言只是工具,而如今她连工具都没有了,让她如何在生活里挣扎的活。

宋惟诺泪眼婆娑地看着他,双手紧捂心口的位置,仿佛万箭穿心:“宁宁,我好想好想爸爸。”

她抓住他的手,低声哀求:“你能带我离开这里,去见爸爸吗?”

宁珂揽抱着她,用温柔的腔调告诉她残忍的事实:“惟诺,爸爸他,真的不在了。不在了,就是你再努力找寻他都回不来的意思。所以,你得接受这个事实,不能一直折磨自己。”

“你可以哭,可以闹,可以任性,但我无法带你去见爸爸,你甚至可以生我的气,但我希望你能清楚地认清事实,不要欺骗自己。”

“宁宁……”

宁珂听到她用气腔唤了他,却久久未有下文,有滚烫的泪水滴在他肩头,灼得他心脏发紧,眼涩鼻酸。

“这里让你不舒服,那我带你回家,好么?”

她说“好”的声音很轻,几乎听不见,似一声叹息融入到空气里。这特殊的空气带着她的情绪悄无声息地钻进他的鼻腔,在他的胸腔扩散进入血液流往四肢百骸,他似乎能与她感同身受。

宁珂将她抱起来搁在椅子上,动手把桌上摊放的资料、pad、物品一股脑收进包里。

她就乖巧地坐在一旁等他,模样惹人垂怜。

他收拾完,转过身欲要抱她离开,却被她制止。

“宁宁,让我自己走。”

宋惟诺整理了头发,扶着他的手臂站起身,倔强地挺直腰板,撑出无所畏惧的样子。她是译员,在会场里保持体面是最起码的专业礼仪,她不愿懈怠。

宁珂拎着她的包,随她走出会场,并肩前往车库。

“惟诺,你在我面前,真的不必太过坚强,万事有我。”

她转过头,给了他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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