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你懂得多。”宋惟诺推他,受不了他眼神乱放电,“那你知道什么叫‘男色误人’吗?”
宁珂“嗯”了一声,俯身与她对视:“知道,就我这样的。”
他们在门诊相遇那日,他就听到她低声念叨“男色误人”,但他真的不靠脸而活,也从未将长相视为优势。
“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,你口中的这个‘男色’,是指我的脸,还是别的什么?”
宋惟诺盯着他深邃的眉眼,思绪差不多全被他眼睛里的深情勾了去,不太能思考他抛出的问题,意味不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抿唇轻笑,直起身将双手摆在她眼前:“还有一个问题。年初在门诊,你夸我的手也很好看,现在能告诉我这个‘也’的前一句了吗?”
少了那对勾魂的眸子,她思绪流转,回到他口里的“年初在门诊”那一幕——当时他问她:“你还看过我身上哪里?”
当时他连衬衫都系到最上面一颗,她自是什么也看不到,可现在,她不仅完完全全地看过,还摸过……而且是在他的怂恿之下。
宋惟诺的目光不自觉地从眼前修长匀称的双手,往下挪了挪。
“我猜的一点不错,你果然觉得这里最好看。”
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他两手分开手臂前伸,极其自然地将她圈进怀里,察觉出她的羞赧,他朗声笑了起来。
“你真是人设崩的彻底!”
宋惟诺抬起他结实的手臂,一弯腰从他的怀里溜出来,走得太急,大了半码的拖鞋掉了一只,但这丝毫没影响她保持正常的步频,她微踮着脚径直朝着沙发走过去。
她身形纤细,走路平稳中透出优雅,黑色长发随着迈步轻微地摆动,漂亮夺目。
宁珂直看到她落座于沙发才收回目光,他弯腰捡起缀有粉红Kitty猫的拖鞋,拎着拖鞋信步走向她。
他立在她身前遮去了窗子照进来的自然光,逆光之下,他整个人显得格外高大挺拔。她端着手机仰头与他四目相对,端着架子冷声道:“宁大医生还有何贵干?”
宁珂没有动,眼里含笑望着她,给了她无限勇气和胆量。
“不是吃鱼吗,你怎么还不去买?做的晚就不吃了,鱼不新鲜也不吃了,味道太差就更不会吃了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宋惟诺低头拨弄起手机,不再理会他。
宁珂低笑出声:“真是怕了你了。”
他弯腰把拖鞋搁在她脚边,顺手握住她的脚踝,将她白皙骨感的脚挪到拖鞋里,他起身时吻她的鬓发:“我很快回来,一个人在家不要想我。”
“放心吧,绝不想你。”
已过了正午,超市的鱼并不新鲜,宁珂算了一下时间,决定去稍远的一家海鲜综合超市,来回车程要一个小时,但在那里能买到活鱼。
总之委屈了什么,也不能委屈媳妇的嘴就是了。
主干道的红灯七十多秒,宁珂从遮阳板上拿下两人的结婚证,以及宋惟诺的个人证件,左看右看,他心里止不住得冒出欢喜。
能和真正相爱的人携手相伴,不计较过往,只谈未来,他何其有幸。
·
宋惟诺加入了燕江医科大学外语学院的教师交流群。
由于外语学院是延伸学科,所以学院学生较少,只有两位辅导员,他们主动给宋惟诺介绍了院内情况。
由于疫情的原因,网上答辩结束的应届毕业生目前正在陆续办理离校手续,已经返校复学的多为研究生院的学生。
院内有意给研究生增设一些实践类课程,宋惟诺的入职恰逢其时。
“阿诺老师”在圈内喊得很响亮,早有耳闻的院领导联系她单独开一门职业素养类课程,课程大纲随她写,就是和研究生们分享译员的真实工作状态和生活。
院内的热烈欢迎让宋惟诺诚惶诚恐,她低调惯了,也不想看到“高开低走”的尴尬局面,于是立刻与院内开实践课的三位老师一一沟通。
聊过之后,她发现有大会同传实践经验的老师只有一位,另外两位老师更专心于学术研究和大型笔译翻译项目。
看来,真的很有必要给学生讲一讲译员的职业素养和真实工作日常。
宋惟诺无意中扫了手机屏幕上方的时间,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很久,怎么算宁珂都该回来了,她耐着性子恪守着自己方才讲的“绝不想你”。
她向教务办的老师报备了新课程,待一切都处理完,宁珂还是没有回来。她不免担心,开始记挂他的安危。
在屋里转了转,她抬手就拨了他的电话,根本没注意到玄关处门锁转动的声音。
“不是说不想我吗?”
宁珂的声音在听筒里和房间里同时响起,惊得她一时也忘了反驳他的调侃。
他并没有挂断电话,压低了嗓音继续追问她:“这么一会儿就离不开我了?”
“我是记挂我的鱼,谁想你。”回过神的宋惟诺嘴硬逞强,折身走到他身旁,想要接过他手里提鱼的绳子,“哪里买到的,这么鲜?”
“去了趟海鲜超市,鱼是刚处理过的,让我拎着吧,免得弄脏你的衣服。”
她闻言松了手,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厨房,打算看他怎么处理和腌制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