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?

宋惟诺一大早起来，精神竟出奇得好，早餐准备了水果、鸡蛋和粥，确保营养够了她就不再吃了。

一场秋雨一场寒，说得一点不假，她出门被风凛到，回去换了一身衣服。白色毛衣，浅咖色的休闲裤，牛仔裤她已经穿不上了。

对着镜子整理衣服，宋惟诺侧过身看了一下，她平坦的小腹似乎微隆，显得她腰身丰腴，但身材整体还是纤细的。

如果他问起，她就说是胖了。

出发前，她取了浅灰色的长款薄风衣做外搭，柔软中带着利落。

宋惟诺到民政局时，宁珂已经排了号。他见她到了，随手解开西装外套上的扣子，坐到了身后等待区的座椅上，深蓝色的西装很衬他的白肤。

两人今天是来递交离婚申请的，正式批下来还要三十天。

室外冷，室内热，宋惟诺热得不行，她去了洗手间，出来时外套脱了搭在手上。

宁珂的目光锁在她身上，隔了一个多月，她气色看起来不错，人也没那么瘦了。

他眸色黯下去，看来他的决定也不算错，最起码她过得好了一点，两个人不用再彼此折磨。

宋惟诺被他盯得不自在，垂眸，眼观鼻鼻观心地往前走，不防旁边突起争执的离婚夫妻，冷不丁被推搡过来的人撞到，吓得她一个趔趄捧着肚子愣在原地半晌。

最终是宁珂走过来，把她领到了等候区的座椅安置坐下。

宋惟诺捧腹的动作自然变成了抱臂，防御保护的姿态。

“走路的时候，尽量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
他没忍住，还是要提醒她，这是她常犯的马虎。

宁珂心哀，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以丈夫的身份叮嘱她这些话了。

“嗯。”她心不在焉。

过了一会儿，她又去了一趟洗手间。

等待的两个小时里，她去了四次洗手间。

宁珂只当她是坐在自己身旁不自在，找个理由躲开自己一时片刻，并没有多想。

提交了离婚申请，工作人员反复强调了，三十天内有一方提出撤回，离婚作废。

他俩一个比一个平静，很有默契地对看一眼，同时说：“好，知道了。”

工作人员调侃：“你们俩这不像是离婚，倒像是结婚，回去一定要好好想想，仔细考虑考虑，一辈子这么长，能遇到彼此是缘分。”

宁珂：“好。”

宋惟诺：“知道了。”

不过是把刚才默契的回答默契地拆开说出口，且默契地克制住对视的冲动。

提交了离婚申请，宋惟诺觉得心头反而轻松了许多，他还是自己爱的人，不过就是不再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。其实，这闹矛盾的一两个月她都是这么过的，往后应该不会有太多区别和不适应。

两人从大厅出来，阳光暖煦地洒满大地。

宋惟诺一眼看到了亮眼的BMWTHE4，巴塞罗那蓝似灰似蓝，在日光下泛着耀目的光亮。

他到底还是买了这辆车，如约地换了她最心怡的款式，恪守诺言。

不过还有什么意义呢，她和他这个人、这台车已经没有关系了。

……

宁珂始终不愿将目光从她身上撤离回来，他内心挣扎了许久，认清一个事实，他不想她立刻离开，于是主动提议：“带你去房产中介问一下房子吧？”

她婉拒：“不用麻烦了，我已经看好房子了。”

宋惟诺打算回苘山市，这样母亲周娜多少可以照顾她的饮食，叮嘱她养胎的注意事项，出什么事也有人照应，等到学期中她的课开了再回来，到时在医科大附近随便租个房子将就一阵就可以了。

宁珂吸了口气，缓了情绪：“好。我要去简心工作室，顺路送你回去吧。”

她没有拒绝，但也没有坐副驾驶的位置，而是拉开了后座车门，坐在了他的身后。

他不易观察，且安全的地方。

宋惟诺坐在车里，心涩苦，胃里喉间也开始泛苦水，她抽了纸巾掩在口上忍不住轻呕了两下。

车子靠边停下，她抬头就是宁珂关切的目光，让她心悸。

宋惟诺随意地摆了摆手，笑得云淡风轻：“早上没吃饭，胃里不舒服。”

宁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，发动车子调转了车头方向，去了两人常去的粥铺。

他惯常为她点单，但餐默默地变成单人份：“养胃小米粥，招牌生煎。各一份。”

店是老店，干净但简陋显旧，小圆凳的塑料包边翘起，漆的木质花纹已磨得看不真切。

宁珂从西装里掏出一方手巾，展开搭在小圆凳上，遮去了翘起的硬塑料：“你坐这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