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刚刚醒过来,侯总,你来得太巧了,我正想回到老夫人身边哩。”
通天猴一眼看见小菊在翻赵小刀的药箱,略带奇异,问:“小菊姑娘,你在干什么?”
“找药呀,先生明天仍不能行动,只好由我为老夫人换药膏了。”
通天猴望了在床上卧着的赵小刀—眼,见他闭目不语,轻问:“先生有没有说老夫人之腿几时才好?”
“这得看明天敷药后的伤势来定。侯总,你在这里伺候先生啦!我走了,明天再来。”小菊眼睛一转,然后又轻轻地对通天猴说:“侯总,刚才我已代大爷向他道歉了,他比较顺下来,你可千万别再得罪他了。”
“噢!你放心,没大爷的命令,我怎敢得罪他的?”
小菊又将通天猴拉到门外轻说:“你千万别让他走了,要不,老夫人问你我要起人来,我们可受不了。”
“小菊姑娘,你看他伤得这样,能走吗?”
“侯总,还是小心点好。”
“好吧,那我就多加小心好了。”
小菊一走,通天猴走进房来,在床前观察了赵小刀一会,轻问:“先生,你好一点了吗?”赵小刀恼恨他将自己鞭成这样,闭目不答。通天猴连问几声,见他毫不理睬,也知道他心里恼恨自己,只好说:“先生好好养伤,我不打扰了。”便退了出去,掩上房门,心里说:“等老夫人贵体一好,叫你这小子看我的。到时,老子不把你的尸体抛到荒岭上去喂饿鹰才怪哩。”
临睡前,通天猴走到东厢房看了一下,察看赵小刀的伤势,见赵小刀不时呻吟,连下床的行动也艰难异常,心想,这时就算让这小子逃跑,他也跑不了!便放心地掩上房门,转到前院去了。
是夜三更,月明星稀,秋风阵阵,满山树木嗬嗬乱响。整个山庄,寂然无声。一个黑影,轻灵似燕,骤然从凤竹林中闪出,从窗口跃进了厢房,轻功极好,落地无声。来人走到了赵小刀床前。赵小刀一下惊醒,正想动问,那人突然出手,点了赵小刀的哑穴。赵小刀横竖已立下一条死心,倒也十分坦然,但不知那人要干什么。只见那人从衣橱里取出一条锦被,再一把从床上提起赵小刀,放落锦被中,又把一条长枕放在床上,用棉被盖好,晃眼一看,似乎赵小刀仍睡在床上。然后便用锦被将赵小刀捆裹起来,一手挽起,越窗而出,直奔后花园,跃上一处险峻的山崖。
赵小刀在锦被中惊奇不已,只感到自己象腾云驾雾的在空中飞,心想:这是什么人,他要将自己提到哪里去?他闻到那人身上有一种少女特有的清香,一时更愕异了。蓦然想起,是了,一定是老夫人知道不用再敷药了,派她的近身丫环来处死自己。心里便说:“老夫人,你要处死我易如反掌。何必这样费事?”转而一想,不对,要处死自己又何必这样做呢?莫不是那诡秘少女回来了,特意来救自己?赵小刀越想越是,从心里感激,这位小姐可以说为凤女侠已尽够朋友之义了,三番四次地救了自己,真不知怎样才能报答如此大恩。最后,赵小刀感到那人轻轻将自己放下,在锦被打开时,他从石壁上的一盏油灯下望着那人,果然是一位少女,玉颜生辉,嫣然含一笑,一双晶莹的黑眼睛如黑宝石般地闪亮。赵小刀更惊讶异常,这是小菊。小菊解开了他的哑穴,笑着问:“糊涂蛋,没想到吧?”
赵小刀在灯光下环视四周一眼,尽是石壁,显然这里是一处岩洞,茫然地问:“我到了什么地方了?”
小菊正想回答,一下瞧见地上一堆还冒着烟的炭发,不由轻声叫起来:“不好,这岩洞里有人。”
赵小刀不由一怔:“有人!了”
小菊一下拔出利剑,用警惕的目光探索岩洞。只听见一个人在黑暗处嘿嘿地笑起来,一下闪出,说:“小菊姐姐,是我。”
小菊眉毛一扬:“是你?”
赵小刀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孔,倒抽了一口冷气。这不是别人,正是自己第一晚闯进这山庄,在柴门前见到的阿福,侯总管通天猴的手下。
阿福挤眉弄眼地笑道:“小菊姐姐,我还以为你与相好来这里的会哩!原来你将这位先生抱来了。”
小菊一时粉面飞红,怒从心涌,寒光骤起,一剑朝阿福刺去。阿福轻捷地闪开,一边说:“小菊姐姐,你别发怒,今夜之事,我绝对不向任何人说,只要你依从我一件事。”
小菊收剑问:“你说,依你什么事?”
阿福两眼闪着淫邪之色说:“只要姐姐能让我亲一下,我就什么也不说了。”
小菊心里恨死了这衣冠禽兽的小人,却不露声色,媚眼轻送地问:“是真的吗?”
“我绝不敢欺骗姐姐,欺骗了遭雷打火烧,好不好?”
“呀!不好,你看又谁来了。”
阿福急往后看,小菊手起剑落,迅如电闪,阿福连叫也来不及,“咕咚”一声,倒在地下死了。小菊这一剑出手特别刁狠,刺中了他的要穴,就是不死,也不能走动。小菊仍不解恨,将他整张面孔划花了。
赵小刀说:“小菊姑娘,他已死了,也就算了吧。”
“谁叫这该死的疯狗胡言乱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