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剑慌忙跑过来,朝小魔女下跪叩头说:“小人叩见白公子。”
小魔女慌忙扶起他来,见他生得眉清目秀,一脸的伶俐,一时高兴,赏了他一些银子。司剑不敢接,看着华岳。华岳笑道:“既然是白公子赏给你的,就收下好了。”
“多谢白公子!”司剑又叩了一个头。
“司剑,将马牵过来,天色不早了,好早一点赶路。”
司剑从茶亭后的树林中牵出两匹雄俊的白马。小魔女心想:这姓华的人物俊秀,骑的马也不凡,武功又那么好,怎么在江湖上没听人说过的?莫非他也是与那浑人一样,也是世外的一位高士?
华岳朝小魔女一揖:“白公子请上马。”
小魔女笑道:“你哪来的那么多礼节。”
华岳一笑:“礼多人不怪嘛!”
小魔女与华岳并骑而行,书僮司剑在后,朝邵阳的高霞山而去。行过数十里,只见红日西斜,前面一片山峦起伏,云封路断。华岳有感而吟道:“路尽湘江水,人行瘴雾间。昏昏西北度严关。天外一簪初见,高霞山。”
小魔女不知华岳吟的是什么,好奇地问:“你这是做诗吧?”
华岳一笑:“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才华,做出这么好的诗词。”
“哦!?那是谁做的了?”
“这是南宋一位爱国词人张孝样作的‘南歌子,他主张抗金北伐,遭受打击,降职而来岭南,路过这里,有感而发,以渲泄自己内心的苦闷和无可奈何的心境。”
小魔女不懂历史,更从来没听过张孝祥这位词人,心想:这个姓华的,好好地为什么吟起古老十八代人的诗词了?难道他现在的心情也苦闷么?不由问道:“这姓张的也去过高霞山么?”
华岳大笑:“他没有去过高霞山。”
“他没有去过高霞山,为什么说‘初见高霞山”了?”
“这是小弟胡乱改的,他原句是‘天外一簪初见,岭南山’。他见到的是桂北岭南五岭,不是这高霞山。”
“噢!我还以为这姓张的跟浑人赵小刀一样的浑哩,遭了不幸,便跑去高霞山里隐姓埋名了。”
华岳不禁失笑,他感到小魔女天真有趣。心里暗想:这样一位武功极好而又天真的丽人,一旦杀了,岂不可惜?不如将她收为己用,岂不更好?那又何必一定将她于掉?
原来这华岳不是别人,正是甘氏三然中武功最高强的甘骏。他不但武功极好,生得风流倜傥,人也极有智谋。他见几次暗算小魔女失手,在布置紫酱脸、嘶哑声行事之后,不大放心,又亲自化装为一位书生而暗中跟来,在茶亭中他骤然见小魔女,心知紫酱脸已失手了(他原来约定紫酱脸得手后,来这茶亭碰头),心下便暗暗盘算,怎样对付这小女妖。不料闯来了谷王府中的大总管,便灵机一动,有意相助小魔女,以取得小魔女的好感。后来又编了一套鬼话,说赵小刀在高霞山隐姓埋名,骗得小魔女跟随自已。本来他想在途中骤然向小魔女下毒手,见小魔女这样天真可爱,实在是当今不可多得的人物,便改变了主意。心想:一旦将小魔女收为己用,使之成为自己的妻子,那甘氏三煞,更可傲视武林,在锦衣卫中,谁再敢与自己争上下?就算黑蝙蝠、黑无常这样拔尖的高手,也不能不看自己的脸色。何识黑蝙蝠师徒两人是从蒙古鞑子投降过来的人,皇上并不怎样看重他们。甘骏想到这里,笑了笑说:“原来白公子不大喜欢读诗书。”
“我念那劳什子干吗?它能帮助我练功么?”
“白公子,话不能这样说。一个人读了诗书,可以明事理,通晓天下大事,不致孤陋寡闻。”
“是吗?怪不得我妈妈也叫我多读些书哩!”
“看来令堂大人是位知书识礼的人了。”
小魔女一笑:“我看她知的也比我多不了多少。”
说着,已是夕阳西坠,暮色中他们来到一处小镇上,投宿在一间客栈里。甘骏对店小二说:“有没有上好的大房,可供三人住宿?”
小魔女吃了一惊,暗想:我是女身,怎能与他们共宿一个房间的?便说:“我性喜独睡,不惯与人同宿,开两个上好的房间吧。”
甘骏微笑:“小弟正想与公子秉烛达旦,长夜深谈,交流武学,岂不是好?”
小魔女摇摇头:“华大哥请原谅,我一向早睡,要谈明天在路上谈不更好吗?要是今夜里把话都谈完了,那明天在路上没话谈了,岂不寂寞?”
“哎!话怎能谈得完的?古今往来多少事,单武学一事,各门各派的种种招式就谈不完。白公子既然一向早睡,那我们明天谈就是了。”甘骏说完,便吩咐店小二开两间上好的客房,准备一桌酒席。
店小二问:“少爷要办什么样的酒席?”
甘骏一笑:“想你们这个小地方,也办不出什么上好的酒席来。你先来四干果,四鲜果,四碟象样的下酒小食来,然后再来八品你店最拿手的菜式来好了,酒吗,要十年以上的陈酒,最好是贵州的茅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