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风猴说:“阿实,阿康,给我将他们赶下船去,别惊了里面的老夫人和小姐。”
阿安阿康虽然是乡下人,也有几斤蛮力,可是怎及得董公子带来的两个家丁会武功?他们只略一举手抬脚,就将阿安阿康打翻了。赵小刀见了一怔,这哪是什么家丁?从他们的招式看,竟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。追风猴一把拉着他说:“少爷,你快躲到后舱去。”他一面高喊:“救命啊!有人抢劫啦!救命啊!有人抢劫啦!”董公子哈哈大笑,上前一把提起追风猴,犹如提起一只鸡似的,说道:“你叫喊本公子抢劫?好,我就抢给你看看,看谁敢干涉本公子的事。”说时,一抬手,将追风猴扔出船舱。追风猴在船头船板上跌得四脚朝天,痛得呀呀地直呼痛。
赵小刀气得面色发青,蓦然间,一条人影掠上了船头,扶起了追风猴。然后步入船舱,冷冷地对董公子说:“你给我滚出去!”
董公子大怒:“你是什么东西,敢这样对本公于无礼?你是不是嫌活够了?张三,李四,给我将这野物抛下江去喂大鱼。”
家丁应声而上,谁知转眼之间,扑通两声,两个家丁给这突然而来的侠士扔下江去。
董公子大吃一惊。侠士一伸手,一下按住了董公子手腕上的命脉,顿时令董公子几乎全身麻痹,动弹不得。那位师爷吓得面都青了,忙说:“你,你快放了我家公子,你知不知道,我家公子是当今襄阳知府的外甥,他要是有了事,你可吃罪不起。”
“原来这样,怪不得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。可惜我眼睛里只认得是一个依仗权势,强抢民女的坏蛋,却不认得襄阳知府的什么外甥。现在我问你,你想死还是想活?想死,只要我略一运劲,便可震断你的经脉……”
董公子再也不敢飞扬拔扈了,慌忙说:“我,我,我想活,求好汉放了我。”
“放了你,恐怕没这么容易。”
“好、好汉,你想要我怎样?”
“你先向王公子赔礼道歉,然后给我爬着下船去。”
赵小刀怕事情闹大了,忙说:“壮士,他既然知错了,就放他走吧,不必向我赔礼道歉的。”
那侠士说:“王公子,既然是你求情,我就暂时饶了他吧!”说时,便松了手,朝董公子喝道:“我要不是看在王公子的面上,真想扭断了你这双手,还不给我滚下船去!”
董公子一只手臂麻痹得几乎动不了,想出手,自问武功不及对方,只好忍气吞声地说:“好,我滚,我马上就滚。”他灰溜溜地带着师爷下船而去。
董公子一走,赵小刀便向侠士道谢,说:“多谢侠士拔刀相助,仗义相救,请问义士高姓大名,在下日后也好相报。”
侠士一笑道:“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!王公子千万别放在心上”
这时,小彩掀帘从后舱走出来,手上捧了一个锦盒,一双秀目在打量侠士。赵小刀不由一怔,问:“小彩,你……”
小彩说:“公子,婢子奉了夫人和小姐之命,送上明珠一双,黄金十两,以报答这位义士今日相救之大恩。”
赵小刀慌忙从小彩手中接过锦盒,捧到侠士面前说:“区区薄礼,不成敬意,望义士笑纳一二。”
侠士勃然变色道:“王公子,你当章某是何等人了?”
赵小刀一时怔住,手中捧着的锦盒不知怎么处理才好,心里也暗暗纳闷:母亲和燕燕也是行侠仗义之人,难道不了解侠义之人在仗义相救时不望报么?相救之恩,又岂是区区明珠、黄金所能答谢得了的?他不明白母亲、燕燕为什么要这样做。
追风猴连忙从旁说:“自古说,大恩不言谢,义士今日相救的大恩,就算是万两黄金也报答不了,不过,这区区之物,只是我家夫人、小姐的一片敬意,望义士千万别冷了我家夫人和小姐的心。”
赵小刀也连忙说:“是呵!这是家母和舍妹的一点敬意,望义上千万别见怪。”
侠士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,说:“既然这样,章某多谢夫人、小姐了。但这贵重之物,恕章某不能接受,就此告辞,请王公子今后多保重。”
赵小刀说:“章义士就走?莫不是怪在下了?”
章侠士说:“我怎会怪王公子的?”
“既然不怪在下,义士怎么不留下来?”赵小刀从心里想结交这位章侠士,希望他留下来相伴自己。
章侠士说:“请公子原谅,章某还有他事不能留了。不过,章某却有一句话想向公子说的。”
“义士有话直说好了,在下洗耳恭听。”
“章某想那姓董的绝不是良善之辈,他含恨而去,必施报复。王公子,我在这里,却也不必怕他,我要是走了,他一定会再来,我劝公子还是开船离开这里才好,不然,恐防有所不测。”
赵小刀从心里感激这位章侠士如此关心自己,而自己向他隐瞒了身份,心里着实感到内疚,便一揖说:“多谢义士指点,义士不能留下大名和尊府何处,让在下以后拜谢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