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天。
这是赵小刀根据用餐和睡眠的次数所作的大约的判断,感觉上像是已被囚禁了三天,他期待万一的机会。
铁门的孔洞又打开,他以为又送饮食来。
但却久没动静,隐约中有对眼睛朝里窥探。
片刻之后,眼睛移去。
开锁的声音响起,铁门打开了,进来的是锦袍老者。
赵小刀的心紧了起来。
是祸是福,马上就见分晓。
“先生,太委屈你了!“管家走近。
“好说,此地满舒服的。“赵小刀笑了笑,这不是真正的笑,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自我嘲弄。
“得罪之处,希望先生不要介意!““哪里!““家主人自得先生施术之后,痼疾大有起色,今天已是第三天,就烦先生第二次施术,希望这次能竟全功。““希望如此。““现在就请!““管家带路吧!“赵小刀随在管家身后,出了铁门,登上石阶,暗门是在一间书房中,出书房,经过几重门户,又到了原来的黑屋,屋里已有灯,这一路之上不见半个人影,也听不到半点声息,仿佛这一大栋宅子里,就只有两个人。
病人还照上次的样子躺在床上。
赵小刀坐到床边。
又见红龙,可怕的标志。
管家沉声开口道:“先生,希望此次针到病除,那就可恭送你回去了!“赵小刀点了点头,他表现得十分沉着,似乎并不把被点倒囚禁了三天的事放在心上,实际上他现在相当紧张。
如果真的把对方治好,对方无疑地将下毒手,送回去的保证根本不足信,如果又留一手,将被再囚三天。
三天之后又如何?同时也难保不另出花样。
赌,他决定赌一赌,赌对方言而无信,要是对方变挂,便只有凭本领闯出,生死成败在所不计了。
“先生!“管家又开了口,“你三天前是怕脱不了身,故意留了一手,对不对?“眼眸里精光闪了闪。
赵小刀心头咯地一震。
“管家根据什么说这话?““你扎针时曾经犹豫,目光不定,显然是在打什么主意,老夫自信老眼不花,这点还能看得清楚。““那是管家多疑。““老夫多疑,这一次希望不会发生这种情形,现在就施术吧!“赵小刀捻起了银针,脑际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意念:银针在手要取这红龙老者的命易如反掌,甚至比反掌还要便利,也可以挟持病人,作为脱身的凭籍……就在此刻,房门口人影一闪。
“什么人?“管家喝道。
“是婢女小菱!““什么事?““有个字条请管家过目!“婢子进房,是三天前待候饮宴的婢子之一,把一张小字条递与管家。
管家就着灯火一看,登时老脸大变,栗声道:“这真是想不到的事。“凌厉的目光芒射向赵小刀。
青衣婢女送进来的字条上说些什么,赵小刀当然无由知道,但从管家的凌厉目光判断,极可能与自己有关。
管家摆摆手,青衣婢女退了出去。
赵小刀针捻在手里,现在,他更需要慎重地考虑了,必须看情况以决定该采取的行动,同时他也全神戒备,以防管家再突然来三天前的那一手。
三天前是因为他预留了一步棋而保住命,今天,可就不同了。
管家的目光收敛,意外地和声道:“先生,施术吧,话已经说在前头,希望这第二次能针到病除。“说着,居然还微微一笑。
赵小刀相当困惑,他不明白管家改变的原因,但又无法问出口,可怕的念头仍萦回在脑际。
一针下去,可以要病人的命,也可以立治沉疴,自己该怎麽办?管家又开口道:“先生,你还考虑什么?“赵小刀突然下了决心: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,不能效邪僻的小人行径,这根针带在身边是救人而不是杀人,即使有了什么意外,也只有认了。
于是,他暂时抛开杂念,觑准穴道,一针插了下去,只是一针。
片刻,拨出银针,口里道:“成了!“从容地收针入囊,但心里的戒备并未稍懈,以防不意的突击。
“先生,请外厅坐!““好!“徐徐站起身来。
双方移到厅堂落座,婢子献上茶,然后退出厅外。
“先生,家主人的病算是没问题了?““应该是的!““何时才能见到实效?““就是现在!““哦!“管家站起身来,“先生宽坐片刻,老夫去去就来。“举步离开,显然他是要回房去证实赵小刀的话。
赵小刀静坐在大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