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茅屋是金剑杀手潜修剑术的处所,他试剑杀人,表示他的剑术已经有成,紫薇在此地苦等了三个月不见他的影子,这有两个可能,一个是他有意要抛开紫薇,另一个是他三个月前离开此地,根本不知道紫薇在等他,所以没有回转。
他在山中练剑,又在附近江边杀人,他与这座山定有渊源,按江湖秘客的说法,“盖代剑尊“潜藏在此山中,依情况判断,金剑杀手与“盖代剑尊“必有渊源。
与其盲目追寻,何不来个守株待兔,迟早会碰上金剑杀手,既是他呆过的地方,不可能永久弃之不顾。
于是,他开始查看这茅屋。
屋子是三开间,中间的堂屋最大,左旁是较小的卧室,有床,床上有被褥,右旁是更小的厨房。
锅灶碗盖俱全,瓦甓里有存粮,墙上吊挂野味风脑,更妙的是居然还有两大缸酒,舒服地呆上十天半月不成问题。看到厨房,肚子马上就有饿的感觉。
于是,他动手做饭,身为浪子,这种生活对他是熟悉的,做起来顺当的很,不到半个时辰,饭菜上桌。
他不客气地打开酒缸,自斟自饮起来。
两碗酒下肚,他又想到了紫薇,她这一走,不知又会遭遇到些什么情况?随即,他又想到一间卧室一张床,两人共处了三天,会是什么情况?想到这里,心头自然地升起了一种窝囊之感,他下意识地猛灌了一口酒。
“他温驯,正直,有君子风度……“紫薇对金剑杀手的评语又响在耳边,赵小刀笑起来。
这笑也是下意识的,为了试剑而杀人,也配称正人君子,那天下屠夫尽是圣贤了,紫薇定是被情感冲昏了头。
想着,又灌了一大口酒。
就在此刻,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:“兄台好雅兴,自得其乐。“赵小刀吃一惊。
转头望去,只见一条人影当门而立,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,肩上挎着包袱,包袱上别着长剑,像是经过跋涉而来的。
只一眼,赵小刀的目光便被这不速之客的仪表吸引住了。
套用最俗气的一句形容词,他长得面如冠玉,气度极佳,任谁见了他都会对他发生好感的。
赵小刀对他并未产生好感。
因为他立即想到了金剑杀手,照紫薇的说法,这不速之客可能便是这间茅屋的主人。
于是,他站起身来。
俊美书生步进屋子,轻轻放落包袱和长剑,然后文质彬彬地朝赵小刀作了个揖道:“有扰兄台的雅兴了!“人长的俊美,声音也很悦耳。
“哪里,好说。“赵小刀口里漫应着心里起了狐疑,他到底是不是这茅屋的主人?依形貌判断很像,听声音似乎又不象。
心念之中,也拱手道:“兄台是……“他故意只问半句,目的是要对方接下文。
“在下林子房,朋友都叫在下林二少爷。一向喜欢山水之趣,今日不期来此,可以借兄台仙居稍憩么?“一副标准书生的形象。
这一说,对方便不是茅屋主人了。
大洪山虽非穷山恶水,但绝不是名山,更谈不上胜景,何来山水之趣?他是故意隐匿自己的行藏么?可是依他的形象仪表,不可能是冷血杀人的金剑杀手,如果是,别说紫薇不相信,自己也不敢相信。
“请教兄台上姓?“林二少爷又开了口,玉齿微露。腮旁居然现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,如果他是个女人,也是个大美人。
“在下浪子。“
“噢!浪子!“偏了偏头,眸光一闪,象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:“是不是曾经在襄阳城行医的浪子郎中?““正是!“
“真是幸会!“说着,又是一揖,笑吟吟地道:“浪子兄是名医,名剑手,也是雅士,能得识荆,三生之幸。“左右一顾盼,又道:“在下可以请求赐坐么?““啊!“赵小刀脸上一热:“请坐、请坐!“立即挪一挪旁边的椅子:“山行定然劳倦了,如不嫌弃,共饮几杯如何?““搅扰不当!说着坐了下去。
赵小刀到厨房取来一副杯筷,斟上酒让坐。
“林兄请!“赵小刀举杯。
“谢了。“林二少爷也举杯。
双方照了几杯,赵小刀再斟上。
“兄台有雅约……“
“不,在下也是游山路过……“赵小刀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,不自然地笑笑:“正好碰上多时不见的老友,她有事离开,在下借此地歇脚而已。““哦!原来如此,贵友想来是高人?“
“这……嗯!恐怕不能当高人之称,“口里说,心里很不是味道。
但对这自称林二少爷的疑念未释,江湖上充满了鬼域,更不能以貌取人,对方身负包袱,说不定是远游归来。
因为杀人试剑的事就发生在昨晚,说巧也够巧。
“浪子兄刚才说也喜爱山水?“
“这……说是说,真正的目的是采药。“
“对,一举两得。“吃喝了一阵。
“林兄带着宝刃,想来是个中能手。“赵小刀开始试探,这不纯是为了紫薇,主要还是自己入山的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