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不能?“
“他们发现我那东西有缺陷,他们要得到完整的。““是样什么东西?“这时铁栏外响起了脚步声,同时有强光照射过来。
赵小刀一骨碌翻到了牢门侧方。
这时,他可以看到栏枝有小孩子手膀那么粗,而且是双层,层与层间相隔五尺,要想凭功力破栏而出,的确是不可能的事。
强光射入牢房,看样子是火炬之类。
由于牢门有深度,射进来的光线不会分散,火光照亮了正面,反射的余光也使整个牢房有了光明。
牢中人正在火光照射之下。
赵小刀全身起了寒栗。
只见牢中人蜷缩做一团,两条腿斜拖着,乱胡胡发须相连虬结,他的的确确是个人,但已不成人形,像头怪兽,身边有个水罐和一个缺了口的大碗,黑苍苍的大石地上连根干草都没有,不远之处,有好几堆白骨骷髅。太恐怖了,真正的地狱也不过如此。
外面传进话声。
“你想通了没有?“
“我什么也不想。“
“你真的想使这里增加一堆白骨?如果说出来,就放你一条生路,想想,重见天日,可以再见到亲戚朋友,你年纪不大,还能活很长很长,功力失去,正可保你平安,断腿可以医治……“牢中人不吭声。
“你没有自决,你还吃每日一餐的狗食,这表示你还想活下去,你的心里必然还有放不下的事,对不对?“牢中人依然不答腔,连动都不动一下,表面上看去,他已经是一个死人。
赵小刀抽起的心起了震颤,他听出牢门外发话的是田四郎的声音,他到底是要向这牢中人逼出什么?
“本人很有耐心,可以等你慢慢想通。“火光移去,牢里又复漆黑。
赵小刀许久才透过气来。
“朋友,他们想要什么?“刚才所见的惨象似乎还在眼前。
赵小刀的声音很不自然,他想到牢中人每天有一餐狗食度命,而自己连口水都没有,又不能剥夺牢中人的。如果待上几天,不困死也会饿死。
“我不会让他们遂愿的。“牢中人没正面答复赵小刀的问话,显然他对他仍在疑惧,“已经决心把这秘密带进地狱。“他又补充一句。
赵小刀无法再钉住这问题。
“朋友尊姓大名?“他改变话题。
“我已经忘了,对你对我都没有意义。“
“这可难说,也许……在下能活着出去,对朋友还可尽心尽力。“赵小刀这话说得十分勉强,能活着出去么?连老大都不敢保证,除非真的出现奇迹,天下有奇迹么?假如真的有,又会临到自己的头上么?
“浪子,你在做梦!“
“梦有时也会变成真实。“
“你还有信心?“
“只要一口气不断,在下永远不绝望。“沉默了片刻又道:“谈谈话,表示我们还活着,朋友不是说有心事未了,所以才苟延残喘,何不说出来听听?也许有幸运,在下能代你完结未了的心事,天底下的事很难说定的。“经过一段长长的死寂。
“浪子,你赌过钱么?“这话问的很突兀。
“嗯!曾经玩过。“赵小刀还是照答了。
“赢还是输?“
“有赢也有输,如果怕输就不会赢。“
“赌过命么?“
“太多,身为武土,随时都会赌命,就像现在。“又是沉默,牢中人不知在盘算什么。
赵小刀意识到对方必有下文,不然他不会突然提到赌钱赌命的问题。
果然,过了不久,牢中人又开口了,他的精神似乎比先前振作许多,不象初发现时那么虚弱。
“我想赌。“
“噢!赌什么?“
“赌命运。“
“命运怎么个赌法?“
“我已经是必死的人,能赢是侥天之幸,输了也无所谓,浪子,我要赌你不是别有居心,赌你能活着出去。““说说看。“
“我不是说过我有一桩未了的心事么?现在我告诉你这桩心事。“他似乎非常激动,连喘了好几口气,才接下去道:“我在遇难之前,曾经和一个女孩子订了盟约,共偕白首,而现在已经不能践约了,如果你能出去,请你找到她,不要告诉她我的遭遇,就说我所求不遂,飘洋过海去了,希望她能原谅……“声音有些凄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