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孟学接口道:“一怒之下,你就拜望齐将军去了,可对?”
赫兴头垂的更低,道:“检使恕罪。”
张孟学怒哼一声道:“你那套鬼把戏,当我不知道?”
赫兴不敢分辨,只是低头不言!
张孟学接着又道:“这次饶过你,今后当心!”声调一落即起,转向齐乌达道:“齐将军,那些药料可曾购齐?”
齐乌达躬身道:“俱已齐备了!”
张孟学一笑道:“这是件功劳,耶师不会忘的,尤其当大汗或诸将军需要时,更会念及齐将军的辛苦!”
齐乌达道:“不敢居功,不敢居功!”
张孟学一笑,突然问道:“用了若干银两?”
齐乌达道:“一千二百三十八两正!”
张孟学顿首道:“耶师曾经估价,说非千五百两不可,齐将军会办事,省了近三百两银子,稍待我叫赫兴给将军送过去。”
齐乌达慌不迭的摆手道:“检使有所不知,购药所用的银两,已由解呈大汗的十万两尾数中扣除,并非……”
张孟学哦了一声,接口道:“这更方便了。”话声一顿,接着说道:“我明日即归,将军请回府吧!”
齐乌达恭敬的说道:“末将已将检使行馆设在敝处……”
张孟学摇头接口道:“齐将军的盛情,孟学谢了,为整个大局着想,孟学最好另外居住,免得彼此再被中伤!”
齐乌达立刻谢道:“是,检使想得周到。”话声一顿,又道:
“不必了,我悄然而来,也希望能悄然而去。”接着目注赫兴道:“雇好车辆,天明时,去齐将军府接领药材!”
赫兴应声,齐乌达立刻接话道:“末将命人送来,只请检使赐示行馆所在……”
张孟学道:“我今夜就住在此处了!”
齐乌达道:“这更好,天色不早,检使该安歇了,末将告辞!”
赫金成这时悄声对齐乌达道:“大人应该把抬轿亲兵唤走的!”
齐乌达闻言恍然大悟,立刻又对张孟学道:“末将有所请?”
张孟学哦了一声,道:“何事?”
齐乌达道:“若检使能另雇民夫,将金银和药材一齐装车的话,末将想恳求检使,把亲兵们留下……”
张孟学接口道:“你离不开他们?”
齐乌达道:“他们各有司责,一时难找替代的人!”
张孟学颔首道:“好吧,不过车辆……”
齐乌达接口道:“车辆现成,明晨末将拨来两辆听使!”
张孟学道:“可以,别忘记车上张挂你的军令!”
齐乌达一楞,道:“有这个必要?”
张孟学道:“当然,我行走甚慢,车辆快捷,过关之后,我要将车上一切,点交关口驻军代送,为防有失或缺少……”
齐乌达先时还认为这十万金银,至少要被张孟学吃进一半,因为这是死无对证的数目,自己又不敢多口。
现在一听,不由佩服万分,原来人家检使,毫厘不取,要个军令挂上,关口驻军代送,简直分文也不会少!于是由衷的接口说道:“末将懂了,末将如今着实佩服检使!”
张孟学笑了笑,道:“将军也请回府休息吧,我倦了!”
于是齐乌达应着连声的是,率亲兵而回!
他损失了十万两纹银,却没有半点不高兴,这不能不说张孟学的手法高明,计划周详而妥当!
尤其是不费气力的就骗得一支军令,凭这支军令,由沽口乘舟,黄金药材,轻而易举就能送到自己人手中!
张检使走了,赫兴自然也随之而去,赫家酒坊,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,齐乌达却平白的丢了十数万银两!
穿越过“金沙寨”,就是一片亘古无人去过的原始森林了,峰连峰,山堆山,连条羊肠小道都找不出来!
但在这峰峦起伏,古木连天的原始森林内,却有一片盆地!
这片盆地,就是赵小刀举家要投奔的地方!
从古城逃亡那天算起,赵小刀费时经年才到达了金沙寨,不只是走的慢,而是极慢!
行程虽慢,事却做了不少!
包括义收群盗,及收获秋姑娘和陈继志的秘图,更通行了四省,而联络好近千心怀故国的志士!这一年,是有声有色的一年!
朱殿军催促过他,请他早日赶到地头!
可是他却知道,很多事只有现在这个机会来做,在随归千山后,很少再有安然他往的可能了!
他早经熟思,才指示陈继志和秋娘,购求大批必需的药材和食盐,这是山区必不可缺的物品!
如今他身旁的同归志士,已由数十人到数百人,进而变作百数十人的大队了,这些人都有一身了得的本领!
是清晨,赵小刀领率着近百余名志士高手,经千辛万苦,过重山深泽,终于到达了金沙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