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人并不接取,却道:“兴叔,请将钩尖向里。”
钟兴不疑有他,如言而行。
这样,等于钟兴手握钩柄,钩尖及弯刃,正对前胸!
敬人突然长叹一声道:“兴叔,我突然想起来,兴叔放了我会不会后悔……”
钟兴道:“公子,我若后悔就不会做了!”
敬人道:“是的,这像介子推对晋文公一样,是自愿的!”
钟兴道:“不错。”
敬人道:“我想及晋文公,那时他若非杀介子推不可,恐怕介子推也不会不愿的,听说这就叫做忠!”
钟兴皱眉道:“公子,时间不多了,还是快些……”
敬人嗯了一声,接口道:“兴叔说的对,反正是脱不了的事,与其怀妇人之仁,而误大事,还不如快些作了于脆些!”话锋一顿,钟兴正觉奇怪,敬人霍地厉喝道:“兴叔,我要送你回去!”
钟兴一楞,道:“送我回哪……哟!”
他“里”字还没说出口来,敬人猛地全力一推钩柄,毒钩那多出来的尖刺,已刺入了胸口!
钟兴明白了,可惜明白己迟!
他双手捧着钩柄,目如铜铃,面色已变!
他没有因恨而出恶声,口是怒视着敬人!
然后慢慢的,慢慢的,退靠在墙边!
刹那,他惨然的笑了!以最后的一口气,挣扎着说道:“公子,你……你本可以……吩……吩咐我死的,何必……何必落……个恶名……”
敬人直往后退,心中生出了恐惧!
钟兴却勉强再次吐声,道:“我……该死……该死……公……公子,只……只求……求公子……出去……别滥……滥杀……人。”
敬人紧咬着嘴唇,血自被咬碎的唇肉中滴出。
但是敬人却不知痛楚,因为他早已丧心病狂!
又刹那,钟兴的怒目,仍然不瞬!
敬人颤抖着说道:“兴叔,兴叔,你不能怪我,我别无选择,谁叫你一心想把毒钩要带回去的?我只好杀你,只好杀你!
“这都怪任筠,都怪沈钩,都怪那该万死的赵小刀,爸无能,竟帮着别人来对付自己亲生的儿子……”
话末完,钟兴突然又动了起来!
吓得敬人立刻住口,往后直退!
当的一声!毒钩被扔到了面前,钟兴力尽声竭的说道:“拿着这钩,去……去……去吧!”
叭!钟兴仆倒在右甬道内,他死了,含恨而死了!
敬人不再犹豫,从钟兴身上,解下钩鞘,携钩而去!
沈钧回到了“无畏堡”,在日渐复原中!
赵小刀这才有了时间,再次来探望敬人!
钟佩符夫妇,这三天,衣不解带,照看沈钧,现在也高兴的陪着赵小刀,返回“中无畏堡”!
铁楼交由钟兴负责,钟佩符夫妇不问,别人更问不着,所以直到第三天傍黑,还无人发现钟兴失踪的事情。
直到赵小刀探望敬人,发觉铁顶上被开一洞,敬人已逃,告知钟佩符夫妇,大家这才知钟兴也三天不见面了。
这是大事,说不得只好鸣钟集众!
各堡主及高手,齐集“中无畏堡”大厅中,共商对策。
钟佩符是不停的长嘘短叹,连连的说:“兴弟糊涂!糊涂!糊涂!”
赵小刀却摇头道:
“大将军,您亲眼看到那铁楼顶上,透穿的地方,铁楼壁、墙顶端,厚有寸半,若无宝刃,休想成功!”
赵小刀道:“贤弟之意,是说那是毒钩……”
钟佩符接口道:“正是,末将这几天,只顾全心救治沈侄儿,竟忘记追问敬人这个畜生,将毒钩藏于何处,否则……”
赵小刀道:“这一点不容置疑,是兴弟干的,不过我却相信,兴弟是受了敬人的欺骗,并非是与敬人同逃出山!”
钟佩符道:“不论怎么说,反正兴弟此事干的糊涂!”
赵小刀道:“焦急无用,首先查明他们走有几天才是!”
说着,立即详加调查,结果证明在三天前夜,赵小刀将宝册交给敬人后,有人发现钟兴曾到内宅。
再经追问,从那个时候开始,就再没有人见到钟兴了。
以此推断,钟兴和敬人,走了整整三个白天加三个夜晚,再以不停飞驰来推算,此时早已远去。
出山的路只有一条,并且不分日夜有高手埋伏,查询之下,却无人见到钟兴经过,于是众堡主都恍然大悟!
他们摒退手下,只剩赵小刀、朱殿军、周吉、任万山、沈重年和钟佩符夫妇,重作密商。
钟佩符道:“大将军,不必再查了,兴弟是带敬人这个畜生,走的那条秘道,我们前往一看就知道。”
赵小刀道:“秘道除钟兴外,还谁知道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