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乾宁殿。
新帝阴着脸坐在龙椅上,低头沉思。
他年纪不过十五岁。
稚气未脱,脸上有着雀斑,却已然成为大齐国的天子。
浑身都充满旺盛的精力,双眼炯炯有神。
登基以来,仅仅月余,他就得到了前朝鸿武皇帝一年才能得到的财富。
国库充盈。
手段自然是强硬的,恶狼帮屠戮世族,唐文背后击杀,钱最后大部分归他,他乐得如此。
钱不用他去犯愁,恶名自有宰相去背。
可是眼前……
身前搁着数十道奏折,全都翻开。
有的是百官弹劾渠良,有的是南方城镇求救,甚至还有昊天宗送来的一个外门弟子名额。
毫无疑问,渠良动不了,昊天宗要招他当弟子。
他目光一瞥,落到了最上面的那份。
太监子鱼侧立在旁,微弓着腰,眼神也盯着那份奏折。
子鱼叹了口气,十分恭谨的拿起玉杯。
“陛下,请用茶。”
新帝冷笑一声,取了茶盏抿了一口,目光又变得深邃起来。
出现他这个年纪一般很难出现的疑惑表情。
二人心思最后都放在奏折上唯一的两个大字上。
魔主。
子鱼好奇问道:“陛下,渠良是魔主,这事……真的可能吗?”
新帝眼神微微眯着,突然道:“这事与朕无关,他昊天宗既然要查要培养,自然卖他们个人情就好了,恰好,那钱不是被他抢去了吗,物尽其用,只能说渠家不该绝,况且,父皇和南宫悬的交易,我本身就是不喜的,太窝囊。”
子鱼赞叹不已:“陛下圣明,一百万金子如今已经到了渠安手上,既然死活不能动渠良,所以干脆放回渠安回去抵抗,渠良只要在昊天宗的眼皮底下,烈阳公就必须安份。”
新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。
“燕国那边呢?”
子鱼忙道:“南宫悬出了皇城就用法器传回燕国去了,至于……咳咳,沙无痕已经派人去了,会办的利索的,奴婢都吩咐过了,不会走漏风声的。”
新帝“哦”了一声,目光旋即望向子鱼。
“那你呢?你会不会?”
眼神的缝隙中,掠过一丝冷酷。
看得子鱼后背发寒,身子越发弓了下去。
在目光中只坚持了片刻,就直接跪了下去。
“奴婢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啊!”
新帝目光看着他,片刻后才笑了笑:“你这是何故?朕什么都没说啊?呵呵呵,瞅把你吓的,快起来说话。”
子鱼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新帝一眼,见杀气已消这才慢慢爬了起来。
头却依旧低着。
“谢陛下不杀之恩。”
新帝叹气道:“说什么呢,朕信得过你的,告诉你吧,不久前昊天宗的紫袍来过,他说,父皇若真的没死……那就是入了魔道修了恶,我也不……朕,只是在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,这事……谁都不可以传出去,知道吗?”
子鱼忙道:“是,陛下,先帝修了魔,放大的欲望也许就是重回大位,不然何故跑去燕国?奴婢实在痛心疾首,他已经不是奴婢效忠的那个先帝了,奴婢绝对会做一个人该做的事,绝不留情。”
新帝听的清清楚楚,点了点头。
“记住你说的话,还有……沙无痕和他的那几个亲信,牢牢看紧了,若是信息泄漏出去……一个不留。”
“是!”
“退下吧,让我安静一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