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天未亮。
木久承又背着布袋摸去鲍郎中家。
相比头一回跟做贼似的,他这一回,到是淡定了许多。
甚至有人问起,他也不掩藏,说是去鲍郎中家走一趟。
又有人问他背的什么,他只答是鲍郎中要的东西。
出门前,张玉娘就曾叮嘱过他,要多留个心眼,要他莫明言这是何物,担心有人打破沙锅问到底,再见是车前草,少不得要抢了他养女的饭碗。
这事儿,木久承在去鲍郎中的路上,一直想着,当有人问起时,到底还是将张玉娘的话听进去了。
木久承再次回来时,给木梨带回来二百多文,比上次翻了一番。
张玉娘喜滋滋地将钱给藏起来,她又随口问了娘家那边可还好。
木久承并不曾去张家,只答:“你惦记着他们做甚,除了你二哥人品尚可,其他的,都是些豺狼虎豹,离得远些,你还能安生点,我哪肯去巴结他们。”
张玉娘闻言不再说话,只心里还是很担心她二哥一家,也不知怎样了。
如此又过了几日,木久承这日一脸喜气的从外头进来。
他见木梨坐在台阶处恹恹地,问道:“你怎地了,没精打采的?”
木梨答:“就觉得没力气,不想动。”
“可是身子骨有何不妥?可要送你去鲍郎中那里瞧瞧?”
木梨这才发现,木久承今日太热情,太关心她了,不由抬起头来,问道:“你莫不是得了教书匠的事做?”
木久承被她问中心里得意事,不由仰头哈哈大笑。
“的确如此,你娘呢?”
张玉娘听到他的笑声,忙从屋里出来:“我正在里头裁剪布头,听到你回来了,便出来看看,瞧你这一脸高兴劲儿,莫不是得了那差事?”
木久承又答是,张玉娘很为他高兴,道:“以往是因为我的出身连累了你,害得你郁郁不得志,如今到好,你又可以堂堂正正做为先生了。”
“是那些人太小肚鸡肠,不相信你是好人。”木久承至今都记仇着这事。
张玉娘又问:“那私塾开了你多少月俸,把你高兴成这样。”
“你晓得的,私塾一向都是包吃住,原本那边也是开的这条件,另给三百文一月,我有点不愿意,家中孩子们需要我教导呢,便与那边的馆长说了一下,不包吃住,问他多少钱一个月,又因我离家近,馆长便同意了,说是给五百文一月,只是有一点,天气热时,还得玉娘你多多受累了。”
张玉娘笑答:“我左右在家也只是缝缝补补,做不了别的,每日中午给你送饭,是应该的。”
木梨在一旁瞧他那高兴的样子,有些发愁了,家里的鸡她到是可以帮忙喂,可是装猪食的桶子又重又笨,这可如何是好?
她这样想,便这样问了。
木久承迟疑了一下,答:“要不,早上我喂好了再出门,横竖教的是幼童,下午放学早,我回来后再喂,只中午这一顿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