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梨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都快气炸了。
“两件事是同一个道理,一个因为你事先没问过爹,让他多添劳累,另一个,家里的猪一直是你在养,辛苦劳累一年才换来的结果,说白了,你俩就是在给她白干活,还要自带口粮的那种,她不心疼我们爹且不说,口口声声说最看重你这个外孙子,我就不信,她心里不清楚。”
木永为沉默了,半晌后这才势弱地答:“我外婆也对我很好的,但凡家中有点好吃的,都会瞒着我表兄弟,给我单独备一份。”
木梨伸出小爪摸胸口,一边安慰自己:“莫气,莫气,气坏了小身板不值的。”
随后,她深吸一口气:“你外婆要猪肉,是不打算给银子的,如此一来,你就上不成学,你将来就当不了秀才,我且问你,天天顶着大太阳天出门打猪草,不晒么?”
“咋就不晒,都快晒死了。”木永为一想起这事,他就很抗拒,如果可以,打死他都不愿意去打猪草的。
木梨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兴,笑眯眯地道:“去私塾念书,可以不打猪草的,而且,还有香喷喷的猪油炒饭吃。”
木永为眼前一亮,小声问:“有没有肉包子吃?”
说到这儿,又道:“我可以与你分食的。”
木梨抿嘴轻轻一笑,答道:“自然是有的,说实话,爹爹在外头当差一天,本就已经很累了,回来再教我们,他是甘之如贻,是因为,你是他嫡亲儿子,我这个养女,也只是顺带,再说,有人陪着你一起念书,你才会越发念的起劲。”
木永为想想,还真是这么一回事。
“是这么回事,但我表兄弟们跟着念,岂不是更好?我能更认真的,不过,经你这么一说明,
或许,有些事,只有亲眼所见,撞个头破血流,他才会记得住。
她的眉心轻轻散开,说道:“算了,这事我先不怪你,待你表兄弟们来念书的时候,你就会晓得的,不过,我提醒你,这也是个好好选人的机会,你即然要念书,总少不了同窗,你且看看你表兄弟们的品性如何,只是这想法,你需得给我藏心里,若是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,信不信,我会揍得你连爹娘都认不出你来。”
说到这儿,她又生怕木永为听不懂:“你外婆之所以那般肯对你好,是因为,爹爹每回卖字画回来,总要被你外婆分走四成的铜板子,你可晓得?一两个鸡蛋能值几个铜板子,况且,她也不是次次都煮了给你吃吧,只是有求于你时,才会给你煮,是不是这么回事?”
木永为细细一想,似乎木梨说的没错,又很惊讶:“你偷偷跟着我?”
木梨恨恨地瞪他一眼,怒道:“我吃饱了撑着了,就我这小身板,能跟得上你的脚步?”
木永为忘了木梨揍他时的大力气,很是认同的点点头。
“那你说我外婆的事,莫不是,是想说我那几个表兄弟也贪钱?”
木梨还挺意外的,以为他又会想不明白呢。
“你自个儿且先等着看吧,你外婆只说让爹爹教他们,可有说过要给束修?”
木永为回想了一下,答:“不曾?”
木梨的小眉头皱得更紧了,却不肯再说他表兄弟的坏话。
“对了,你还不曾告诉我,你外婆为何突然开口找你分猪肉,还狮子大开口的要一半呢,她应该是晓得我们家养了头猪的。”
这事儿,木永为晓的。
“好像是朱婆子告诉我外婆的,说是我家的猪老肥了,过年除了留给自家吃的,剩下的听说全都会卖掉,然后,我外婆说时常在我耳边念叨,说是家里穷的不行,今年也没钱买猪崽,过年还不晓得有没有肉吃,后来,不知怎地,就说要我跟我爹说,她要一半的,说是做了腊肉冷烟熏起来,到时好留了给我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