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又割了这么多,只怕这一顿下去,他们估摸着数日不想吃野芹菜了。”
木永为憨笑:“爱吃不吃,谁还惯着他们,在那边,要不是爹每回给外婆点铜板子,外婆才舍不得割一点点肉。”
张玉娘张了张嘴,到底没告诉他,杨金婵同一个戏子私奔的事。
而木梨觉得,他这话里有话,她怀疑上回,木永为在他外婆家时,曾有人这么说过他。
“你可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,快告诉我,我给你把场子找回来。”
木梨冲过去,撸起衣袖,盯着他认真地说。
木永为见她是真意想护着自己,心里五味杂陈,他以前的想法,的确错的太离谱了。
伸手摸摸她那乱得如同鸟窝的头发,微微皱眉:“无事。”
他想,好在,亡羊补牢,尚来得及。
木梨偏头皱眉,盯着他那双脏兮兮的手,瞪眼!
木永为忙道:“我去洗手,娘,一会儿教我如何给妹妹梳头。”
张玉娘很惊讶,随即欢喜地答道:“好,好,好。”
她自是愿意两兄妹是真的亲如手足。
木梨趁木永为不注意,暗中朝张玉娘眨眨眼。
当天晚饭,除了一锅红薯之外,就只有一大盆子炒得很鲜嫩的野芹菜,另外,还有一小碟辣椒萝卜。
木家人喜辣,做菜时,总喜欢搁一勺剁辣椒,觉得这样做出来的菜,别有一番风味。
杨来贵拿筷子在芹菜里翻了又翻。
木梨皱眉,她十分讨厌有人拿筷子在菜里乱翻。
但今日,木久承在场,她憋着这口气在肚里。
夹了几大筷子野芹菜放自己碗里。
就着跟前的辣椒萝卜吃着红薯。
这萝卜是新做入坛才两月,此时拿出来吃,正是时候。
脆脆的、咸辣咸辣的,很下饭。
杨来贵见木梨一碗绿油油的野芹菜,冷声嗤笑。
张玉娘不满地看了他一眼,木永为抬头不解地看向他,木梨连个眼神都不给一个,低头吃自己的。
木久承停下吃饭的动作,认真地盯着杨来贵,想了想,道:“食不言,寝不语,下回,记住了。”
杨来贵皱眉本想顶嘴,后又觉得这念书的机会得来不易。
他若惹毛了木久承,估摸着他回去后,会被自家老子狠狠地揍一顿。
乡下人家,解决小孩不听话的问题,十有八九是拿细竹条先抽一顿再说。
木久承发话了,杨来贵只得憋着这一肚子气。
即便如此,杨家四人依旧如同蝗虫过境。
饭后,木梨给木久承打来温热的洗脸水:“爹爹,您累了一天了,快些洗个脸,再拿温水泡泡脚,解乏。”
木久承很受用,心情不错,笑问:“你又是怎晓得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