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严金菊这几日,不知为何葵水比平日多了不少。
她很不舒服,脚踩地上,如踏云端,人很惫懒,提不起一丝丝力气,更莫要说去做家务了。
张家喂猪的猪草,一直是由张夏花完成的。
张家养的鸡鸭,张吴氏只肯给那几只鸡崽子一点吃食,二十只鸭子全都交给张秋花,由她每日赶去河边放鸭。
家里的其她琐碎事,其本上由另几人完成,这其中,大多数的活又落到了严金菊身上,张吴氏现在轻易不动手做事了,她只负责在一旁指手划脚,总挑剔地说儿媳妇们这也没做好,那也没弄妥。
原本,家里的几个女人虽有矛盾,但严金菊还算能撑得下去。
只是一事,张大牛将家里的田给抵债了,又欠下许多银子。
眼看着快过端午节了,一日,要债的上门,看到张小狗被养得白白净净,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,很招人稀罕。
要债的人起了心思,说张家还不起债,到也可以拿张小狗抵债。
说是送去充做小倌儿,定能讨得那些贵人们的欢心。
这事儿,张大牛夫妇那是张嘴就答应了。
谢莲香哪里肯,于是,同罗裙儿打了一架后,第二日一大早,也不告诉张吴氏一声,从家里抓了一只鸡,一只鸭,抱着张小狗回娘家去了。
张吴氏被气得直骂街,张铁牛一听,拍着胸膛说,他去将谢莲香这个臭娘们给叫回来,还放话说,要狠狠地打她一顿,叫她晓得,哪里才是她家。
说是这么说,谢莲香前脚才离开不久,后脚,张铁牛也跟着走了。
张吴氏在谢莲香那里憋了气,她三儿子去了岳母娘家,一连几日,就没见他带着婆娘崽子回来,还捎话回来,说是岳家留人,要再多住些日子。
张吴氏还有什么不明白,这是自家老三被那边给哄住了呀。
家里干家务活的,自然短了人手。
偏严金菊这几日身上不利索,做活有点慢了。
张吴氏快被气死了,一家十三口人,换下来的衣裳堆了一大脚盆,连着两日无人洗,什么脏的,臭的,全都塞一块儿,就丢在台阶上的脚盆里,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怪味。
她正好看到罗裙儿和张春花,罗裙儿正在帮自家闺女捉头上的虱子。
“她娘的,一个两个全都是丧门钉,罗裙儿,你这个懒婆娘,还不快给老娘把这脚盆衣服洗了?”
罗裙儿顶嘴:“娘,我没空,您叫别人吧。”
她答话时,正捉了一只吸饱血的虱子,放地上狠狠用力一摁。
“死丫头,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,猪都教会了,你怎么这么蠢。”
张吴氏觉得罗裙儿是在骂她。
将她气得一个倒仰。
“罗裙儿,老娘说的话,你都敢不听,等大牛回来,看我不叫他狠狠地打你一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