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从文家里薄田数亩,到也供得起他念书,他有个堂兄是寒门贵子,如今已身在庙堂之中。
马家更是对马从文抱有很大的希望。
又因家里朝中有人,马家便想给马从文讨一房勤快的媳妇,能操持家中事物,好叫马从文能安心念书作文章。
这一次,他同自己娘随了媒婆,便是要去岔口村村西的一户人家相看那家姑娘。
两人是聪明人,木永为闻弦而知雅意。
忙拉了马从文到一侧,小声道:“媒婆的话不可尽信,这岔口村的哪户人家,是什么样的品性,这家家户户的,我到都能略知一二,你若信得过小弟,不妨告诉我,也好叫你心中有底。”
马从文忙答:“是一户姓离的人家,说是家中闺女生的标致,又很勤快。”
“哦,你说的是离明月吧!”木永为的脸色颇为难看,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马从文问他怎么回事,木永为表现得挺为难,越是如此,越勾起了马从文的好奇心。
难怪离方断言,木永为颇适合入仕。
“这个......我怕说了,那媒婆得不到跑腿费,会恨死我,只因这离家着实有点......”
马从文说道:“永为老弟,你莫要担心,媒婆是从我家拿钱走的,成不成,我娘都会给她谢礼。”
木永为笑了,道:“即如此,我便不遮遮掩掩了,其实,这事儿在咱村里稍做打听,便能问到,离家嘛,离家叔叔先头有个婆娘,心地十分良善,后来因为家里生了变故,她的两个女儿掉水里淹死,大儿子又被人给打傻了,大儿媳生下娃,没等坐满月子,就跑了,她受不了打击,便也跟人跑了。”
马从文一愣,又问:“这么说,这个离明月是没有娘亲教导长大的?”
他的脸色不如先前好看了。
木永为摇头,又告诉他,离浆后头又讨了一个,生了一双儿女,离明月排行第四,只是,离家总共有五兄妹,离河的儿子比离明月这个四姑姑还大。
另有三儿子离方是收养的,上头三个儿子,除了离河曾成亲过,另三个包括离浆的长孙离栓,都不曾定亲,离明月是离家这么些年来,头一个说亲的。
马从文是耕读之家的子弟,对于规矩、孝道很重视。
“自古长幼有序,岂可乱了体统?这离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。”
木永为点头,又道:“不瞒马兄,那离明月的确是个勤快的,但她娘是继娶的,待前头那几个是真的一点都不好,更莫要说那养子离方,她进门不过一年,就将小小年纪的养子给赶出家门,还是村里人看不过眼,给了一处废弃的茅草棚让他住着。”
马从文对离明月的印象很差了。
“有其母必有其女,当娘的心思狠毒,这做闺女的,想来也不会好到哪儿去。”
他对于去离家相看离明月,完全提不起兴趣。
直接喊了媒婆和自家娘打道回府,更是对木永为感激不尽。
要不是木永为的提醒,他差点就掉坑里了。
马家对媒婆心里有怨言,经这一次的事后,马家请媒婆说亲,再也不找这个媒婆子。
事后,媒婆知晓此事后,心中颇不痛快,她斗不过木家秀才,还斗不过离家?
胡春桃在家左等右瞧,都不见马家来人。
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,待约定的时辰一过,她便一路寻往村头,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瞧见。
胡春桃一路寻到了媒婆家,她前脚进去,媒婆后脚就回家了。
胡春桃问媒婆是怎么回事,说好的带人去她家相看,怎地又变卦了。
媒婆因为挨了马夫人的骂,心里正窝着火。
一见胡春桃问这事,立马发飙:“我说胡春桃,要不是看你能说会道的份上,谁稀罕给你家保媒,四壁透风,家里穷得叮当响,我是看在你当家的为人实在的面子上,当年又救过我当家的一命,不然,我干啥这般费力不讨好,给你家明月说了一门好亲。”
“说门好亲算是我的谢恩礼,但那也要你们争气啊,那母子俩不过在你们岔口村村里走了一圈,跟四下邻居随意打听了一番,结果,人家都说你是个不好相与的,又说离明月勤快又什么用,名声都烂大街了,整日就晓得缠着你们家那个养子,那母子俩气的脸都铁青了,还将我这个当媒婆的狠狠说了一顿,我有苦说不出,你到反而找上门来怪我咯。”
媒婆再不肯帮离明月说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