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梨的心情瞬间好起来。
木梨在外头冲他道了谢,又趁着那些人还没回来,便拿着皮子回家去了。
张玉娘得知后,拿在手里摸了又摸,笑道:“这孩子咋不早拿出来呢,到可以早点给你做身镶毛袄子,罢了,留着今年冬再给你做身袄子。”
张玉娘很麻利的将东西卷好,收进箱笼又上了锁。
及至初七晚上,木老爷子同自己的三个儿子在堂屋说话。
木久兴和木久礼不能再拖了,他们决定明儿一块儿包了牛车上县城去。
两人问木老爷子,是在木久承这里久住些日子,还是随了他们去县城。
张玉娘忙道:“爹,娘,您二老若能留下,我这当儿媳的自是高兴,就怕二老住惯了县城,这乡下破地方尚入不了二老的眼呢。”
木房氏原打算多住些日子的。
张玉娘的话提醒了她,这乡下泥泞路出门很不方便不说,还总弄得一身泥,便是她想出门打点小牌,都凑不齐人手,凑齐了人吧,又小气吧啦的,打张牌都要想半天,生怕输了一丁点儿钱,她着实不耐烦的。
更不要说用热水、半夜起夜上茅房之类的了,住惯了县城,她实在对乡下地方看不上眼。
再说,木久承的院子最差,还是个土坷垃堆起来的。
木房氏打定主意了:“老头子,咱们还是回去吧,大孙媳妇每日要跟着季氏出摊,咱们大曾孙子没人看着,我心里总不塌实,带着去摊子上,一个人来人往,拐子多的很,另一个,那里开水四处都有,怕烫着他呢。”
她的大曾孙子就是木贤文,是木久兴的嫡长孙。
张玉娘心里越发高兴了。
李季氏也暗中松了口气又添了些烦恼,木房氏总喜欢管着大儿子一家的大小事儿,这一点,她着实不喜。
木汤氏撇嘴,却是从不提要接了公公、婆婆去她家小住。
每回木房氏话里露出点这意思时,她总抱怨木久礼,说他没用,赚不来银子在府城偏一点的地方买个小院。
说了几回后,木房氏晓得她的意思了,自此,再不提去府城住的话。
这事儿说定后,木久兴让木久承晚上去镇上,寻个可靠点的牛车,明日一早来拉这一大家子去县城。
大过年的出车,车价比平日要贵上许多。
张玉娘心中有恼意却说不出口。
这事儿木久承心里有数,他不敢找张玉娘要钱,自己提了灯去村里寻牛老板了。
一个村的村邻,总要比外头的便宜几个铜板子,又同他说好价钱,将车钱给付了。
让牛老板明日大清早来他家接人。
木久承特意交待了一句,让他多放点干稻草在车上,虽带了旧棉被的,但他爹娘年纪大了,不扛冻。
牛老板自是应下,又让木久承给准备个火笼子给二老,明日估摸着还会继续下雪的。
这样出车,牛老板是要收来返车资的,即便他回来时能拉到人,木久承都必须给双倍,因为,不能确定是否能带回头客。
他回去后,告诉木久兴等人,车已寻好,跟人约了明早来拉人。
木久兴并没有问车资的事。
木久承只能就此做罢。
看来,那百多文车资是不会给的。
张玉娘晓得后,只是冷笑,横竖不是动她的私房,木久承愿意这么做,她才懒得管。
初八,张玉娘起了个大早,又准备了十六碗卧鸡蛋肉臊子面,再在上头洒上翠绿翠绿的葱花。
满屋子飘香,早起的人儿闻着味儿都不用喊的,自个儿顺着香气进了灶屋,一人一大碗,张玉娘又给煎了一盆子鸡蛋葱香饼,拿干荷叶包好,将昨晚煮好的茶叶蛋又放锅里烧开,这才捞起来拿个竹盒子装好,寻了新竹筒灌了满满一筒白开水。
这些是给众人路上赶路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