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水牛沉默了,脚如同生了根,再也迈不出一步。
张铁牛又道:“咱乡下,哪家不是巴不得男娃娃多,有把子力气,能下得了田干活,又能打得了架,不被旁人欺负。”
木梨闻言,小声嚷嚷了一句:“有钱能使磨推鬼,还怕招不到人手帮忙约架?”
“啊?”张秋花惊讶的睁圆了眼儿。
她一直以为,木梨是那种乖乖女啦!
万万没想到,木梨骨子里的血性一下子被激起来了。
张秋花黑白分明的眼睛里,写满了“崇拜”二字!
木梨白了她一眼,小声道:“看啥看,有啥好惊讶的,这就是个看脸看钱的年代。”
张秋花更惊呆了!
木梨决定趁机改变她的一些想法:“女子一样能顶起半边天,怕啥,你强敌就弱,只要精明点,照样能降服得了那些人。”
张秋花觉得她说的好像挺有理,她想不出一丁点儿理由来反驳。
另一边,张大牛和严椿树继续在打。
张铁牛拦住张水牛不准拉架。
严铁树怒气冲天,认为这一个月的忙是白帮了。
“白眼狠。”
他狠狠地瞪了张水牛一眼,跑去帮严椿树的忙。
一语惊醒张水牛,不管他怎么想,这架不能打下去了。
“你们别打了,快停手。”
他去拉架,被严铁树一把推开。
张铁牛生气了,自家锅里反是锅里反,但他二哥不能被外人欺负,姓严的也不行。
二话不说,撸起衣袖冲上去,就和严铁树打起来。
村长在那里瞧得脸都铁青了,冲张老爷子冷笑道:“张老头,你们张家好威风啊,自家二儿子办暖房酒,明明是你家大儿子吃多了酒胡闹,你竟然不站出来阻止,难不成,要叫全天下的人都晓得,我们河边村的人很排外,对媳妇娘家人喊打喊杀,你们张家当真好能耐。”
村长骂了一通,有那精明的,早已喊了几个汉子跑过去拉架了。
汉子们都有把好力气,很快就将两家人分开。
张大牛被打得头破血流,严椿树被咬伤了耳朵,两人拿手捂着各自伤处,鲜红的血顺手指缝往外流。
严铁树和张铁牛两个,都是鼻青脸肿,四个谁也没占到便宜,还挂了一身伤。
鲍郎中看了直摇头,好歹回家取了点止血药,给两个重伤给上了药。
至于另两个鼻青脸肿的,他看了一下,没伤着骨头,摇了摇头,让自己回家拿药酒揉上三五天的,慢慢就会好了。
本是张水牛家的乔迁之事,因为张大牛之故,变成了两姓打架,而且,还因此结下了仇。
严家两兄弟饭都没吃完,气冲冲的走了。
临走前扬言,张大牛和张铁牛若是敢出现在他们村,定要打得两人爬回来。
张家因为严家两兄弟的话,越发怒恨严金菊了。
张大牛受了伤也不管,由着罗裙儿帮着包扎好,又寻了板凳,坐下来继续喝酒吃菜。
这一桌,张吴氏又开始数落严金菊的不是,更是骂得很难听。
鲍家婆娘瞧不过眼了,遂道:“我说老姐姐,您就不能消停一下吗?张水牛好歹是你家老二,难不成,他就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?你再偏心,也不能将自己儿子往外推吧,我劝你一句,多个儿子多条活路呢,别怪我这个老姐妹没提醒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