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李氏心中恼怒不已,贱丫头,给脸不要脸,早晚要捶死她。
“你这孩子,胡说什么,这玩意儿不晓得多贵,别看这些李子不大,又长得不好看,老甜了,外头想拿钱买,都买不到。”
木梨承认,她这个说的是实话。
“我不吃,你若要给你乖外孙吃,待他回来后,你再送来,莫要叫我拿扫帚将你给扫出去。”
杨李氏还想说什么,张玉娘一把抓住她右手,将她从椅子上拖起来,又示意木梨拎了那竹篮子。
张家两姐妹瞧见了,忙上来帮着将杨李氏往外推。
终于将杨李氏给推出门,木梨将那竹篮子往她怀里一塞。
“你是想害死我吗?请我吃李子,哼。”
偶尔吃点李子,当然不可能会死人,只是木梨有意找茬,不待见杨李氏。
张玉娘不让她多说,拉了她进门,又随手将院门一关,落栓,才不管杨李氏如何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。
“呸,她娘的,早晚被臭男人们给压碎骨头,要不是老娘的小儿子瞧上你这个贱丫头,老娘才不稀罕一个父不详的。”
杨李氏被关在门外,最终骂骂咧咧的走了。
木永为下学后,本在学堂大门的门口等着木久承。
今日,木久承的课有点多,最后一堂有点没说完,还在给学子们讲最后一点。
木永为寻了块大石头坐下,从小书里里翻出课本来看,今天先生说的有点云里雾里,他听得不是很明白,打算先通读几遍,再慢慢自己琢磨一番,回家后,不明白的,再跟他爹请究。
“哎哟,外婆的乖孙孙,你咋瘦了许多呢。”
杨李氏突然从他身后出声,惊得木永为跳起来,手里的书也落到了地上。
泥地尚未干透,木永为心疼的捡起书,瞧上头沾了些泥水,埋怨杨李氏不该突然吓他。
“外婆,你咋跑到私塾这里来了。”
杨李氏一听,立马跟他倒苦水。
“外婆的乖孙孙啊,你那后娘是不是又搓磨你了,咋瘦成这样了,都快风一吹就能倒了。”
木永为的确瘦了不少,到不是张玉娘在伙食上苛待了他,而是,念书的确是件很费神很辛苦的事。
“外婆,你瞧见哪个用功念书的学子是胖的。”
杨李氏不信邪,四下张望,伸手指着一人说:“你瞧,那个不就很胖么?”
木永为瞥了一眼,有可比性吗?
那是地主家的傻儿子。
不是来念书的,是来打酱油的。
“人家心宽体胖,外婆,越用功念书的,越瘦的利害。”
他伸手又指一个快瘦成麻杆样的学生,又道:“那个,是我们私塾里最利害的,也是最有希望考中秀才的。”
中秀才这事,离杨李氏太过遥远,她并不关心这个。
重点是,她必须要让木永为认为张玉娘对他不好。
“你蠢啊,一看就是没吃饭,说话都没力气的,肯定是你后娘待你不好,你莫怕,你好歹是有外婆一家撑腰的。”
一年前,杨李氏说这话,木永为心里很暖和,觉得即便爹不喜欢他,还有外婆一家子心疼他。
如今再听她这般提起,只觉得她在挑事生非。
“外婆,我同爹爹同进同出,那位日晒雨淋的,从来就不曾间断给我们父子送饭菜,外婆,人心都是肉长的,她又没个儿子旁身,干啥要害我?只怕巴不得哄着我,我将来有出息了,也好能多看顾妹妹一些。”
他说的是大实话,张玉娘摆的龙门阵是阳谋,可他偏偏乐意上钩。